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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浴火履冰

2019-12-01    作者:走过忘川    来源:www.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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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同志,你有没有想过忽然有一天自己的身份会被人揭穿?会是什么样的场合?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反应?

  吴擎想过,他想过自己被吴总发现,被家人发现,被朋友发现……他想过自己的身份因为某条短信,某章照片,某个网站被人发现……

  吴擎也曾梦见过:梦里的自己赤身裸体,被黑压压的一群人包围着,闪光灯从四面八方射来,直刺的自己睁不开眼,泪流不止!那些看不清脸的人一边大骂自己“变态,不要脸,畜生!”一边狠狠朝自己仍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梦太过清晰,以至于吴擎醒来后仍是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从那之后吴擎开始设想各种可能发生的场景来锻炼自己的神经,并暗暗发誓,就算有一天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也绝不会让他们看到自己一丝的脆弱,惊恐,无助,和不安!纵使自己不能淡定自若,也要昂首挺胸!

  然而事情真的来临那一刻,吴擎才知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根本毫无用处!

  起初吴擎并没在意,像往常一样路过办公区。原本大伙在底下窃窃私语,而自己到跟前儿时却立马变得鸦雀无声,有人假装做着事情,有人却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就连路过自己身旁的同事,也仿佛躲避瘟神一样绕道而行!

  吴擎心下一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是的,就在不久前,自己被谣传为吴总私生子的时候,大伙也是这样的反应。

  然而这次比那次还要可怕!吴擎发现同事的眼神里除了之前那些表情,还多了冰冷,鄙夷,不屑,甚至还有……恐慌?

  吴擎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而且当事人又是自己!一股无名的怒火噌地涌了上来,到底是谁,竟然对自己苦苦相逼,一而再,再而三的中伤自己?

  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吴擎大步走到刘[ẅẉẅ.ẏaṄqḯṉḠḉṲṋ.ḈṎḿ]国印的跟前儿。刘国印目光躲闪地望着吴擎,想要起身,最终却没有站起来,勉强咧嘴朝吴擎笑了笑,“小吴……”

  “刘哥,”吴擎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刘哥,上次也是你告诉我的,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儿!”

  刘国印一声叹息,最后艰难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同事,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小吴,你还是问吴总吧!”

  吴擎皱了皱眉,然后深吸一口气,执拗地说,“你就直说吧!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能承受!”

  刘国印身子颤了一下,最后怯怯地说道,”有人说,说你是,是……无!”尽管刘国印把无这三个字说的声音极低,但是吴擎听在耳中仍是如遭雷击!

  彻骨的寒意瞬间涌遍全身,脊梁骨仿佛被无形的冰箭刺中似得隐隐作痛!吴擎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身子不停地颤抖。

  过了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吴擎猛地抬起头,攥紧拳头,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再没有吱声。只是一双眼睛瞬间布满血丝,眼神变得异常锐利,隐隐中透着一丝愤怒和疯狂!刚才被众人击碎的自尊又重新一点点拼凑起来,形成一道冰冷坚硬的铁墙,吴擎终于像自己曾经希望的那样,昂首挺胸,横眉冷对,千夫所指!

  “是谁说的,有种站出来!”吴擎的声音沙哑,冰冷,愤怒,几近癫狂!

  似是被吴擎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到,众人不由得悄悄往后退,连刘国印也小心的躲在一旁。

  那一刻整个办公大厅都静了下来,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被冻结起来!

  “吴擎!”一声厉喝,打破了短暂的宁静,也让吴擎浑身一震。

  那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吴擎艰难地转过身子,脸色惨白地望向那人,只见吴总面色铁青,眉头紧皱地望着吴擎。

  ……

  办公室里,吴总沉沉地坐在老板椅上,神色复杂地望着吴擎,一言不发。吴擎先是低下头,片刻之后,又倔强地把目光迎了上去。

  两人久久对视,这回却是吴总先移开了视线。吴擎心中苦涩,想起上次私生子事件时,吴总始终镇定自若,而这次……

  “这次……你怎么不来找我评理……”

  吴擎惨然一笑,反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是不是无?”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吴总声音抬高了一些,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绞在一起,脸上的肌肉,也紧绷起来。

  吴擎无奈地闭起双眼,随即短促地答道:“是,我是!”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吴擎挺拔的身子立马委顿下来,心里却有种莫名的轻松和解脱。

  吴总颓然躺在椅子上,一手捂住自己的双眼,然后用力抹了一把脸。

  “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现在知道,有分别吗?”

  “当然有!”

  “早点儿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你想让我怎么样?”吴总猛地站起,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吴擎血红的双眼望着吴总,沉默了半天,最后悲戚地说,“让我走吧!”

  “你又想一走了之吗?”吴总声音也颤抖起来。

  “我还能留下来吗?早晚都是要走的!”

  “你早就打算要走了吧?从你和我分开睡那天,就这么打算了吧?”

  “原来你都知道……那我也没什么说的了!”吴擎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儿……小吴!”吴总身子动了一下,最后却仍是停了下来。

  吴擎转身,终于流下泪来,“吴总,其实,连你也是嫌弃我的吧?”

  吴总眼中苦痛之色更深,却无法回答吴擎,“非走不可吗?”

  吴擎没有回答,无声离开。

  “等一下!”吴总终于按捺不住,霍地从座位上走了出来,站在吴擎对面,斟酌了一下词句,然后缓缓问道:“你,你对我……你是怎么看我的?”

  吴擎心如刀绞,吴总,你那么精明,又怎么会看不明白,非得逼我说出来吗?也罢,事已至此,就痛快做个了断吧!

  “是,我喜欢你!从第一次遇见你就喜欢你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选的这个公司!因为喜欢你才对你那么好!我之所以不想认你当干爹,不想叫你爸,是因为我想把你当成我的爱人而不是亲人!我早就想接近你,我想和你亲热想和你发生关系!

  这回……你满意了吧!”吴擎说完这些,早已经泪流满面!

  只剩下吴总瞪大了眼睛呆立在那里,久久无法言语!

  吴擎又后退两步,神情凄厉决绝,“我之所以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吴总,对不起!我愧对你的栽培,辜负了你的好意,欺骗了你的感情,从今以后,我再不会麻烦你了!再见!

  “你站住!”吴总大喝一声,狠狠抓住了吴擎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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