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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叔去了好大一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进了门把东西在桌子上一一摆好，有镊子，有夹子，有棉球，有纱布，有针筒，有消毒液，有石蜡油润滑剂，有一瓶生理盐水，有一根一头尖，一头带着两个分叉端口的长长细细的乳胶管子，还有一个塑料痰盂。
我猜痰盂是虎叔在门市部买的，因为我在那见过，白底红花，龙凤呈祥，还带着大大的双喜字。
肯定是给父亲装尿用的。
父亲歪着脑袋往虎叔这边看着，一脸的担忧。
“那个塑料管子咋那么长呢？要都捅进去啊？”
父亲瞪着眼睛直咋呼。
“这个导尿管总长30公分，至少要插进去20公分多一点。”
虎叔微笑着给了父亲一个安慰的眼神。
父亲可一点都没被安慰到，他把俩眼珠子瞪得的更大了，大声嚷嚷着：
“20多公分？我那玩意总共才多长啊你就要往里捅进去20多公分？难道还要把我那玩意扒拉硬了往里捅？”
“就是软着往里插也得二十多公分，你肚子里还有弯呢，得一直插进膀胱里才行。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刚才那小护士又把事情交代的可详细了，你别怕，一切有我呢。保证不会弄疼你，你还不相信我吗？”
虎叔很坚定地说。
“也是，虎子你肯定不舍得弄疼我，嘿嘿，那行，那我就相信虎子你了，来吧，我那玩意就交给你了，虎子你想咋摆弄就咋摆弄吧。”
父亲摆出一副很英勇很无所谓的态度来。
虎叔点了点头，然后把没有针头的针管子对准导尿管一头上的两个端口中的一个插进去，然后慢慢把针筒里的活塞推了上去。
然后在我和父亲惊奇的目光中，像变魔术一样，导尿管尖尖的另一头上距离那个尖端一寸多的地方冒出了一个薄薄的透明的气囊，有乒乓球那么大，软软地包裹在导尿管的外面。
父亲讶异地张大了嘴巴，一脸呆相呐呐地说：
“这么大一颗球，我就算尿眼子再粗也装不进去吧……”
虎叔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拔出针管子，那个气囊又慢慢放掉气体瘪了下去，服帖地和导尿管融成了一体。
“这个状态捅进去，捅进膀胱里，然后往里面注满生理盐水，让气囊膨胀起来，卡在膀胱里不让导尿管掉出来，这样可以把导尿管固定在你身子里，不用来回拔拔插插，害你受疼。我刚才往里打点气看看那个气囊漏不漏。”
虎叔笑着解释。
“卡在我的膀胱里？那我不想撒尿的时候家伙里也一直要插着那根管子啊？那多不方便啊？”
父亲不满地说。
“那都由你，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咱就不往气囊里注水，你这次尿完咱就把管子拔出来，下次你还尿不出来咱再把管子重新插进去。我是怕你来回插管子受疼。”
虎叔耐心地说。
“哦，这样啊……”，父亲挠了挠头，最后无奈地说：“那就留在身子里吧。”
虎叔点了点头，把一切准备停当，就开始下手了。
他把两只手都带上塑胶手套，然后一手捏着父亲的家伙事儿让那玩意立起来，一手拿起镊子夹起一个棉球，沾了消毒液，仔细擦了又擦。
父亲呲牙咧嘴地嘶斯哈哈着，一直喊着凉凉凉，虎叔也没停手。
恐惧有时候来源于恐惧本身，父亲正在害怕着他害怕把导尿管插进这件事，不真把导尿管插进去让父亲感受一下，他始终还是会有害怕的心理。
事情发生之前往往是人们最害怕的时候。
虎叔啥都明白，所以他不管父亲的洋相百出，还是一丝不苟坚定地执行着步骤。
给导尿管消完毒再涂上石蜡油润滑剂，导尿管的尖端对准父慢慢地向里面捅了进去。
“虎子你慢点，胀得慌。”
父亲勾着脑袋提心吊胆的向下看着说。
“嗯，要是疼了你就说一声。”
虎叔说完捏着导尿管慢慢往里送着。
我看着导尿管正一点一点前进着。
“疼倒是不疼，就是感觉胀，麻麻的，挺奇怪。”
父亲屏着气看着虎叔一点点捅管子，脸色古怪地说。
“不疼就好，马上就到前列腺的拐弯那里了，可能会碰到你的前列腺，会疼一点，豹子你忍忍就过去了。”
虎叔温和地说。
“哦，没事儿，我现在已经没那么害怕了，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虎子你真好，嘿嘿。”
父亲咧嘴笑了笑，然后他忽然浑身猛地一哆嗦，叫了一声虎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