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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2020-04-23    作者:天在哭泣    来源:m.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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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口里突然出现一只眼睛,跟上次的一模一样!

  “啊!”刘程吓得松手!被子本来就是软物,经过这一移动,跌倒在床下。那一小片栅栏也随之落下,啪的一声,扬起一片陈年烟土。

  刘程捂着嘴巴鼻子,呛得一阵咳嗽。尘土消散。刘程发现床上一滩尘屑,当中躺着一把钥匙──显然是和栅栏一起掉下来的。

  刘程拿起钥匙,再看看头顶天花板上的神秘阁楼,上面究竟是怎么样的宝贝,让君初痴迷成这样?

  一只包扎白色纱布的手,握着钥匙,插进阁楼深蓝色门上的锁孔里。

  每一把锁,几乎都有两把钥匙,一把自己带着身边,一把备用。洛程是君初的钥匙,刘程是君初的备用钥匙,所以经常被君初遗忘,刘程悲哀地想。

  刘程深吸了一口气,转动手腕。咔哒!门锁应声而开。

  刘程推开门──阁楼很大,楼下了重重的窗帘,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房子里有怪异的气味。外面天色昏暗,雨滴答滴答的拍打窗户。刘程拉开一道窗帘,他不喜欢这么黑──本来自己的世界就黑够了,来到上面还是黑。一道晦暗的天光,斜斜射进房内,更显得阁楼里灵堂的意味。除了书桌,单人沙发,及那座旧式收音机之外,东西大半都是白绸布盖着,地上还散落着许多剪碎的胶片。

  刘程没察觉在他身后,收音机的屏幕竟然缓缓闪动,指针晃动。猛的一声机器叫嚣,电波的嘶嘶啦啦声传来,好像有人正在调收音机频道一般。

  刘程吓得后退,身体缩成一团,不敢看前面──

  半响,房里响起轻柔的音乐,气氛渐渐缓和。角落里的收音机亮着屏幕,低声播送音乐。

  收音机里传来一阵磁性的声音,“这里是奥斯邦电台,现在为您播送的节目是‘爵士风情’,我是节目主持人,王洛程──”

  刘程的脸色惨白,他不是死了么?怎么会有他的节目?这是在捉弄我吗?现在刘君初是我的!一想到这里,刘程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勇气,起身走向收音机,伸出手,关掉旋钮。

  音乐持续。屏幕也依旧亮着。

  刘程惊叫!抬头慢慢往上看──穿着浅灰色羊毛衫、卡其色休闲裤的洛程漂浮在空中,目光幽怨,他的眼睛向下看,面带微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刘程跟他的目光对视的瞬间,一下子晕厥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程慢慢睁开眼睛,人影逐渐清晰,他看见的是一脸冰霜的君初,他浑身湿透,淋了雨。

  刘程勉强睁开眼睛,“是你──你淋湿了──会着凉──我替你拿毛巾──”

  刘程挣扎着起身,君初理都不理,看也不看,胖胖的脸被拉得长长,“谁让你进来的?你怎么开的门?”

  刘程无言以对。他对于这样冷漠的表情已经熟悉,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看见的都是这张蒙着霜的脸。他默默地把头转过去,不让君初看见。

  君初觉得他气色极差,本来想问问,但又觉得多余,“等一下吃饭我不想让我妈生气,但你听好──如果你以后再敢上这儿来──我就让你滚出去!”

  说完,君初头也不回地离开。

  刘程一脸凄惶,我爱你,我错了吗?我担心你,我错了吗?这是个让人绝望的黄昏,想崩溃却找不到绝提的口子。雨在不停地下,眼泪也止不住流着。

  老太太、刘程、蓉妈、君初一起用晚饭,一股奇怪的气氛蔓延。刘程瞥着君初,君初却望也不望他一眼,好像是个陌生人。廖金兰看着儿子,神色和蔼“脸色为什么这么差?是不是受了寒?”一边说一边伸手探君初额头,“哟,好像发烧了!”

  君初撇开头,躲开母亲的手,“没什么,工作忙,没睡好。”

  话没说完,老太太就打断了,“你每天到底在忙什么?你不是片子也不拍了──我听刘程说,要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刘程头更低了。

  老太太嘴巴不饶人,“我要是你,有这么一个人在家照顾自己,才舍不得出门呢!”

  刘程尴尬抬头,神情霎时惊呆!雨夜中,老太太身后的落地窗外,飘着一双赤脚!身影微晃,一张面色苍白,凄凉的脸容赫然贴在玻璃上──是洛程!

  刘程双眼发直,握在手里的筷子不停发抖,但他不敢做声──

  君初麻木地把菜夹在嘴里。千篇一律。昨天和今天有什么不同?明天跟今天又有什么不同?没有你在,阳光即使照我全身,我还是寒冷。

  洛程的脸容虽苍白,但还是遮不住帅气。他的眼神哀伤,充满哀求的意味,盯着刘程一步步走进。

  “这是什么肉?”君初皱着眉吐在桌上。那块肉带着皮,上面毛茸茸的。

  蓉妈答道“山鸡肉,老家带过来的,少爷要多吃点。”

  刘程看着洛程穿过窗户玻璃走向走进,他不敢正视,赶紧低头,只见洛程的脚直直走到他眼前。

  老太太疑惑地看着刘程,“(言情小说网:www. ㈥➒㈥➒xs.Cⓒ)怎么了?你也不舒服?”

  刘程弯着腰,身体几乎蜷成一团,牙齿咯咯打战,无法说话,仿佛置身冰库一般。 

  君初自顾自低头吃饭。蓉妈又夹了几块蝙蝠肉在他碗里──这东西能驱除君初体内的邪气。

  见他冷漠的样子,廖金兰看不过去,“哎,你──刘程不舒服你没瞧见吗?”

  君初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吃饭。

  老太太转身对着蓉妈道,“蓉妈。拿点保济丸过来。”这时候,刘程伸手扯住老太太手臂,摇摇头,示意不用了。

  刘程直起身体──神情像换了一个人。他从座位上腾的站起来,动作之大,连自顾吃饭的君初也忍不住抬头。搞什么鬼?刘程进入厨房,不一会儿又走进来,手里多了一瓶好好牌耗油。

  老太太和君初瞪着眼看着刘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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