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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020-05-22    作者:虚妄之城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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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张小胖、陈逸三个人各怀心事相相而饮,各自沉溺于自己的痛苦之中。之于张小胖,是因为要和生活了四年的兄弟们诀别,而很多人在一别之后便可能永远无法相见;之于陈逸,是对他父母另择新欢的事情恨恨不已,无论是谁突然间又多出了一个后爸后妈都是难以接受的事。之于我,则失去了雷雨。

  这是一件我害怕发生却又真的发生的事。我亲眼看到了小雨走上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我隔着不很宽的马路叫她,她看见了我,有些许的惊慌和犹豫,但最终还是坐进了车里。我看着车疾驰而去,心里完全变成空的。

  之后有过一次短暂的交谈,她只说了三句话“你是个好人”“谢谢你对我的宠爱”“真的对不起”。于是我们分别转身,我相信我的脸上一直是挂着微笑的,因为我的倔强容不得自己在一个背叛了爱情的人面前流泪。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

  两个人分手分的很平和,没有经过激烈的争吵,有人说这是爱的不够深的一种表现。爱得深但又能怎样?如果分手是一种必然,大可不必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形式,不能有完美的结果,不如留下完美的回忆。

  之后,我和小雨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校园里打水时遇见的。彼此笑了笑,然后擦肩而过。另一次是在吃散伙饭的时候,我和她隔桌而坐,遥举酒杯,我一饮而尽。最悲哀的不是曾经的恋人相视成仇,而是相顾无言后的转身陌路。

  我只记得那晚我喝了很多,开始的时候知道自己头脑是清醒的,但是感觉很飘,打车把陈逸送回家之后,就已经头脑发胀,记不得很多事情了。只是在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张小胖的身边,更重要的是两个大男人赤身。

  “昨天晚上咱们两个没什么吧?”

  “有没有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怎么回来的,怎么上的楼都不知道的。”

  “我搀着你上来的,死重死重的,你需要稍微减一点肥了。”

  “真没发生什么?”

  “你这么问是你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你是蛮期待发生些什么的?你昨天晚上喝多了自己吐了一身,也吐了我一身。衣服没洗呢,还扔在卫生间。咱俩身材差不太多,你今天穿我的衣服回学校吧。”

  我把脏衣服塞进塑料口袋,穿着他国王队的篮球T恤往外走。

  在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张小胖在后面和我说,“【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969xsw.com】认清你自己。”

  我转头,一脸疑惑。

  “你也是喜欢男人的。”

  我朝他竖了中指,然后走掉了。

  失恋之后最应该做的就是让自己忙碌起来,没有足够的休息也就不会想太多的事情。我把自己的日程排得很满。似乎每刻都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上网,做家教,做兼职,打球……除了看书。看书不是一种好的治疗失恋的方式,有时候不经意的一段文字就会触醒某一段记忆,然后思想如奔马一样不受控的自由奔驰而去。等醒悟过来之后,已经黯然神伤。

  一个失恋了的男人,也可以过得很快乐,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苦涩。闲着的时候就常常往张小胖那里跑,借他的厨房来改变学校里千篇一律的伙食。他也很高兴我能够去,因为男人是绝对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的,尤其是像我们一样的胖子。

  身边的人都在准备考研了,早出晚归,像极了我曾经监管式的高三岁月。很多人问我是不是也有打算。我摇头。

  我一直不觉得一个学中文的人考研有怎样的意义。以前很多人没有读过大学的,还不是一样的做大学问?虽然时代不同,但我不愿意为了一张纸而浪费三年的时间。

  我感激自己的四年大学时光,但却不憧憬下一个三年。我只是想要把现在的事情做好,多赚钱为了以后迈出校门做打算。

  一个朋友让我帮忙给一个杂志社写些烂俗的稿子,关于校园男女情情爱爱的,虽然没有太多兴趣,但也照做了,因为给的价钱不错。后来便做了那家青春文学杂志的枪手,用不同的名字换数目相同的钱。开始时还会以某个人作为小说的原型进行创作,后来每次写完之后都觉得恶心,没有成就感,也没有兴奋感,更加没有了第一次全国大赛获奖时的兴奋,虽然那次获得的奖金远远没有现在做枪手一篇稿子的筹码,但努力换来的荣誉,让人的兴奋都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写了一段时间之后,发邮件给做编辑的朋友告诉自己准备全力以赴的找工作,先不写了。朋友打电话来要我去他在的杂志社尝试一下,我为了以后能够看到文字还能够吃得下饭,果断的拒绝。他告诉我如果以后混不下去了,就去跟他一起混。

  我对着镜子瞅了瞅,发现镜子里的那个人似乎不是一幅倒霉相。

  找工作的事一直让自己抓狂。在金城看了几个工作,没有太适合的。处在一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之中。虽然陈逸的父亲想要帮忙,但被我婉言的回绝了。不是不想依靠别人的帮助,而是没有想着一定要留在金城。虽然这是我喜欢的城市,曾经我有停留的理由,但现在不如归去。

  不过张小胖一直希望我留下来的。

  继续着自己的忙碌,只是偶尔悠闲,但已经敢看书了。看到校园里走走停停的女生,却一点再次恋爱的想法都没有了。

  偶尔一次在宿舍看A片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发生了转移,从妙龄女人转向了那个中年男人的发福身体。吃了一惊,赶忙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女人身上。可那个女人越是,我就越发的胆战心惊。难道被张小胖说中了?

  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

  晚上梦中的时候,仍旧是经常出现的那个身体和我的身体纠缠,当我想看清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的时候,发现居然是张小胖的脸,忽然间惊醒,醒来的时候身下湿了一片。

  以前梦境中的人脸都是模糊地,可这次却变得如此的清晰。

  挣扎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变得释然了。人最应该按照自己的本性发展,不要刻意去违背自己的本心。虽然我不很待见陶渊明的处世之道,但对他的人性理论还是比较推崇的。

  不过因为这件事害得我一个星期没有去找张小胖。直到张小胖打来电话叫我一起出去吃饭。

  我俩在“新疆村”要了一份大盘鸡,然后两个人呼哧呼哧的吃着。味道很辣,但是很香。

  “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还不很能吃辣的呢,现在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西北人了。”

  “是啊,每个人都会变的。我以前以为自己只是喜欢女人的,最近我发现自己也开始喜欢男人了。”

  他一脸的惊诧,瞬间转为惊喜。“我上次就和你说了你的喜好是和我一样的,怎么样,终于证实了吧!”

  “我发现自己是被你拖下水的。如果不是你的诱导,我觉得自己不会出现这种想法的。都是你的错!”

  “你本身就是,只是让我替你诱发出来了而已。你要感谢我,怎么能够怪我呢。”

  “我现在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我怕自己以后再也走不回那条正常的路了。”

  “没事的,这条路有什么不好?如果你以后走不回去了,如果你认为是我造成的,我对你负责。”

  “去死吧!我就知道你早有预谋!”

  “我说真的。你知道我喜欢你,会对你很好的。咱们做兄弟这么久了,你对我还不了解吗?而且我们一起的时候挺开心的,不是嘛!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的话,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

  “我还在犹豫选择哪条路。而且我还没有仔细想这些问题。我现在只是先找到工作,然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留在金城吧,给我些时间。”

  “如果有合适的工作再说。如果外面的机会更好的话,我就去其他城市工作。”

  “你难道不能为了我留下来吗?”

  “我不想给自己压力,不想给你压力,但你也别给我压力。大家都看情况发展吧。我现在只是双性恋。”

  “行,反正我有信心会把你留在我身边的。”

  “这还有一出没一出呢,别把话说的那么满。”

  他看着我,傻呵呵地乐。

  吃完大盘鸡往回走的时候,虽然没有没有什么结果,但他还是十分高兴。一边走一边哼着歌。

  毕业那年的七月,我做了张小胖的bf,留在了金城,搬到了他那里和他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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