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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前缘今生

2020-07-18    作者:同是天涯    来源:www.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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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瑞王的提议让大家都很高兴,所以今天早上大家用过早餐,一字排开,站到我面前,让我选择先跟谁学习,我依次看过去,神鬼老人、老头、瑞王、孟逐、左秋容、余清、欧阳宇,他们都用热烈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现在不是在选师父,而是皇帝在选妃似的。我口中暗暗嘀咕,然后手指在他们中间点来点去,最终定在了孟逐身上。

  其他人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背过身去,孟逐则笑着看我如何应对。我无奈地来到他们跟前拌起鬼脸,想尽了所有办法,终于他们一起大笑起来。我看着这群为老不尊的人,实在没有办法,他们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可以在我面前尽情展现,岂非是一种幸运?

  本来狄人王也要参与到他们中间,传我武功,我死活不答应。笑话!让他成为我师父,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我终于知道之前余清不愿意和我结拜的感觉,也只能长叹一句:“苍天饶过谁!”

  神鬼老人把我们带到一片宽阔的地方,笑道:“此处开阔,而且周围没有野兽,你们可以安心在此教授。”

  说完,他身形一转,经消失不见,我和孟逐都惊呆了,这种诡异的轻功身法,当真是冠绝天下了。

  神鬼老人一走,我顿时感觉到尴尬,虽然我对孟逐从不曾厌恶,可是我总感觉他知道我对老头的心思,所以此刻单独相处我心里竟有些害怕他会突然问起我什么事。好在他没察觉我的微表情,只是笑道:“我不曾收过徒弟,也不知如何教授,我下面把今生今世练一遍给你看,先看你能领悟多少。”

  我点点头算是应答。

  孟逐先运气调整脉息,少顷,抽出背后的竹枝,舞了起来。见他身影翻动,手中竹枝仿佛变成了一个竹盘,看似轻盈的一挥,我能感觉到枝头传来的深厚内力,更能感觉到竹枝有如利剑般划破空气传来的力道。

  等他把今生今世剑法舞完,我大概有些了解其中韵味,只不过尚是我的猜测。招式一起,剑影绵绵不绝,招式变幻间也不会有任何空隙,今生今世剑法的精妙大概是一旦开始就绝没有破绽。其实并不是我懂得他招式中的精妙,而是看着他的剑法,我不禁会联想到剑法的名字,今生今世,不念前生,不思来世,只求今生抵死缠绵,不离不弃。我不禁出神,当初他对老头的感情应该早已融入这剑法当中了吧?浓烈得像化不开的蜂蜜,巴不得就像琥珀一样,融入其中,永不离弃,即使是死亡,也还是相互依偎。

  我有些嫉妒孟逐了。我知道此刻拥有老头的是我,可是想到他们有一套看似情人的剑法,我总会忍不住嫉妒。

  孟逐看我出神,笑道:“是不是看的眼花缭乱的?”

  我笑着说:“逐叔的剑法实在是精妙绝伦,剑影连绵不绝,找不到一丝一毫破绽,若有人想攻入其中,必定被其中的剑气和内里撕碎不可。”

  孟逐吃惊道:“你竟可以看出我剑法精妙所在?”

  我笑着说:“以今生今世为名,岂非就已注定剑法的走势?既然不求永生永世,只求今生一世,难道不是因为,如果今生可以轰轰烈烈,至死不休,岂非就已足够?所以逐叔剑法精妙想必就在于三个字‘不断绝’。”

  孟逐听到我的话,整个人已经蜷缩在地上,颤抖着。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是不忍。我本不是为了刺激他,只是一种分析而已,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我跪在地上,抱起他,搂在怀里,他用手抱着我的胳膊,痛哭不已。我从未见过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痛哭流涕的样子,如今看到他的模样,不禁悲从中来,用哽咽的声音道:“逐叔,我不是故意在刺激你。我真的没想到那些话会给你带来这样的伤害。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你背负这锥心之痛。”

  孟逐听了我的话,只是轻抚了一下我的手,我稍稍心安,此刻他并没有失去自我。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唱起了新世纪我最喜欢的歌《情难枕》。我感觉每一句歌词都是在为他而写,他的悲痛我可以体会。我的歌词让他仿佛如遭雷击,他颤抖地更加厉害,我知道他在努力克制,大概挺过今日,他以后就算仍然爱着老头,内心中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压抑痛苦了。我缓缓给他输送内力,调整他体内有些紊乱的脉息。

  我不知唱了多久,孟逐不知颤抖了多久,就这样,我抱着他,直到他收拾好心情。

  孟逐好了之后,竟有些羞涩,道:“洛儿,多谢你了。我这么多年的心结也总算解了开。”

  我笑道:“你是我叔,又客气什么呢?虽然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是你这味药恐怕难以得到。最终还是要你自己想通才行啊。”

  孟逐道:“若不是你,恐怕我此生都要在苦毒和痛恨中度过了。”

  我叹息了一声,道:“其实,逐叔,你想过没有,我爹选择的这条正常人的路,对于他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吗?先不说他不喜欢男人,就算他喜欢,如果他要走上正路,难道你不应该支持他吗?倘若当初我爹要是和你一起隐遁江湖,或许可以偏安一世,可是对于我们整个王家的伤害要有多大啊!你爱他并没有错,他不选择你更没有错。一个正常人走上一条正常的路,有什么不正常吗?”

  孟逐仿佛被我的话棒头一喝,愣了许久,最终缓缓道:“我从没考虑过这些。我只是想我爱他,我可以把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都给他,可是他当初不屑一顾让我很生气。仅此而已。如今想来,这么多年我竟恨错了他!其实我该恨的是自己!”

  我有些无语,这老头走出一个圈,又步入另外一个圈了。

  我无奈道:“逐叔,你又没有错,又何必恨你自己呢?”

  孟逐惨然一笑,道:“我有错,我唯一的错就是从没为他想过,从没考虑过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只是把我想要的生活强加给他而已。可是他并没有抛下我,他曾对我说,我若愿意,可以像兄弟一样留在他身边。只不过我一心想要得到他,最终却失去了他。二十多年的光阴!我竟因为自己的自私在他生命中消失了二十年!”

  原来他恨得只是因为自己明白得太迟,我心里稍有宽慰。

  我笑道:“如今明白也不晚啊,既然错了二十年,就不要再错下去。今后的日子还长,若是都用来痛苦追悔,岂非要可惜了。”

  孟逐笑着看着我,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神仙要是妖怪,仿佛你这20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历经沧桑的老怪物,你的想法,你的思考方式让我有种羞愧的感觉。”

  我笑着道:“我只是闲来无事喜欢思考一些东西。我纠结的时候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所以时间长了,自然对很多事情有自己的理解。”

  孟逐笑了笑,道:“无论如何,你都让我仿佛重获新生。我们浪费了好长时间,现在赶紧学剑吧。”

  由于我看懂了孟逐的剑法精妙,所以学习的比较快。

  三日后孟逐就对众人哀叹:“我实在交不了他了。他一眼就看穿我的剑法,如今只是火候问题。只要他勤加苦练,不出两年我这剑法在他手中会比我刷的还要好。”

  第二位我选择了老头。其他人大概会感到意外,只有我知道老头前缘剑仙的身份。自从明白孟逐的痛苦,我实在想看一下老头的剑法。

  老头好像对教授剑法颇有心得,从握剑姿势,到剑的几种攻击方法一一详解。这么简单的问题,他让我练了整整一上午,我很是无语。下午老头实在被我缠得没有办法,或许他想到以后多得是教导我的日子,只好把前世今生耍了一遍。

  我定睛仔细观察,没过多久我就已经了解,他的剑法虽和孟逐不同,但是却都是名字上就已经露出了意味。

  老头的剑法断断续续,仿佛每一招和每一招之间都有破绽,只不过若有人想攻击这些破绽,那么他就上当了。老头的剑法比孟逐的的确更加惊奇,因为每一招之间都似断还连,只不过就算有人看得透,可是还是躲不过。因为他的变招实在是太过诡异,似乎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若是有前世,那必有今生。只不过前世的事情又怎么能知道今生会有怎么样的变化呢?或许前世轰轰烈烈,执子之手,至死不渝,可能到了今生就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老头舞完,笑着问我:“看得懂么?”

  我不屑的一瞥,道:“似断还连而已。”

  老头大惊,道:“这都看出来了?”

  我笑着回答:“名字就已经出卖了,焉能不懂?”

  老头苦笑道:“也就你这鬼灵精,江湖人只知道为自己的武功取一套好听的名字,所以,很少有人能懂我和孟逐剑法名字里的门道。”

  我看着老头,认真地道:“爹,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对逐叔有过非分之想?”

  老头正色道:“从来没有。当年我遇到他纯属缘份。后来觉得投缘,就一起研习武功,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只不过后来我感觉到他的变化。有一天他拿来两把剑,说他的剑叫做今生今世,我心里不忍伤害他,就给我的剑取名前世今生,本想让他明白,或许我们是前世的夫妻,只不过今生只能做兄弟。不过他似乎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唏嘘不已,忍不住道:“爹,那我呢?”

  老头疑惑道:“什么?”

  我被他的反问惊醒,或许这几日被他们的往事搞得有些心绪不宁,此刻差点暴露了“身份”。

  我心虚的掩饰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也许不出两日,你就会像逐叔一样,哀嚎不绝了。”

  老头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头,把我揽在他的怀里,道:“臭小子,看不起你爹是吧?”

  我静默不语,只是靠在他的怀里,心里已经不是从前那般温暖的感觉。我到底该何去何从?对老头的感情该不该收场?老头心里是不是对我已经产生别样的感情?每一个问题都压得我没了力气。

  下午的太阳懒洋洋的,晒得人心里烦躁。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鸟鸣,我暗想,倘若真有来生,就让我化身山石,一生无悲无喜,无爱无恨,无忧无愁,也好过这一生感情颠沛,难寻归宿的好。

  附:《情难枕》歌词,体会一下孟逐对王云格感情吧。

  如果一切靠缘份,何必痴心爱着一个人,最怕藕断丝连 难舍难分,多少黎明又黄昏。就算是不再流伤心泪,还有魂萦梦绕的深夜,那些欲走还留 一忘情深,都已无从悔恨。早知道爱会这样伤人,情会如此难枕,当初何必太认真,早明白梦里不能长久,相思不如回头,如今何必怨离分。除非是当作游戏一场,红尘任它凄凉,谁能断了这情份;除非把真心放在一【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⓽⓽⓺⓽xs.com】旁,今生随缘聚散,无怨无悔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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