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局外人

2023-05-09    作者:小良熊森    来源: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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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铃声响起,所有人蜂拥而上,去食堂的路上挤满了人,宛若古时候攻城的将士,摩肩接踵。

  浩介不慌不忙,等人都走完了,他才打开同桌徐皓的桌子,三明治和水煮蛋早已不见踪影,连熊浩介留给他的纸条也消失不见。没有预想中的开心,浩介皱了皱眉,直到早上第二节课他都没离开过座位,而他出去时也没打开过抽屉,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越想越烦躁,索性午饭也没去吃。叮,一声消息提醒的脆响,浩介解开指纹锁。

  陆珊珊:这周六晚上体育馆有五月天的演唱会,上回我和王凯抢了十张!惊喜不惊喜!!

  浩介:惊喜!!!吗?这周六学校补课耶,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两黄牛呢……

  陆珊珊:……所以你要怂?

  他确实有点犯怂,毕竟周六晚上补得是灭绝师太的数学,他内心也是极不愿意惹她的,但是……他骨子里最后的那点倔强不允许他犯怂。

  浩介催眠自己高考年年有,五月天就这一次,更何况离高考百天都不止,什么师太也阻止不了他。

  浩介:不怂。

  陆珊珊:那下午两点体育课操场见。

  纵使期待已久的演唱会也没能转移他的思绪,他断然不会相信徐皓吃了他做的早餐,他的字迹他不是已经认识了吗?连许安然都没搞定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他收入囊中。

  徐皓一行人吃完饭还去球场边的树荫下打了几局游戏,随后才慢慢悠悠的荡回教室。从他们身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学习的紧张,看似不用功却稳稳的坐着理科前三的交椅,这样的学生,老师对他们而言毫无震慑力。

  浩介慢慢察觉到饥饿感,但一想到现在还有一大批人在食堂挤得头破血流,又不想动了,讪讪的坐了回去,买吃的这种重任还是交给王凯吧。

  每到饭点,学校广播站就会开始放歌,播新闻……

  浩介也懒得另外戴耳机。打完游戏回来的徐皓,远远走来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男人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外面套着灰色外套,半截袖子把他手臂上的纹身若隐若现的遮盖着,下身穿着淡蓝色的短裤,整个人懒散的趴在桌上哼歌,时不时还拿手在桌上敲着节奏,一头清爽的短发中居然还有一块头皮屑。

  这是徐皓第一次留意他,白嫩的皮肤在微热的空气中泛着淡淡的红。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女孩子。徐皓想他确实算不上什么好学生,敢不穿校服还纹身的学生,学校里真抓不出几个。

  不知浩介是不是注意到窗外的某人,朝着他的方向明媚一笑,可爱的笑容惊扰了不少同在窗外的女生。徐皓与那些人不同,在他眼里看不到惊艳与波澜。

  他一如既往杵着张脸回到座位刷手机。浩介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在看小说?扭身一瞥,发现他在看加缪的《局外人》,他特地上网百度了这本小说,讲述的是一个行为惊世骇俗,言语离经叛道的“局外人”,揭示了这个世界的荒谬性及人与社会的对立状况。

  浩介继续往下看……

  “大部分人表里不一,他们做的往往并非他们内心真正渴望的。他们都有一种群居意识,惧怕被疏离与被排斥,惧怕孤单无依靠。’但是主人公莫尔索却有意无意地要跳出这个世界的既定模式,保持和芸芸众生的距离,完全遵照内心本性,做一个冷眼旁观、我行我素的局外人。”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搞不清。”

  这是小说惊世骇俗的开篇。浩介敛神,浑身冰凉,不知道是空调开太低还是什么缘故……

  他越专注于这本书,浩介越难受,像被人扼制住喉,无法喘息。

  “妈妈”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浩介的生命里,久到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上学、一个人洗衣做饭。他一直都不愿意去回忆,尽管那一段岁月无比美好且幸福。

  屏幕里的那行字,刺眼、突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便他很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都看的清的人,了然他较为成熟的心思。可能他只是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会变成小说主人公那样。无论柠檬多么酸苦,浩介总能把它们做成甘甜的柠檬汁,就像他喜欢徐皓,希望他变成温暖的人。身后的洛阳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欲开口轻唤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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