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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缝《全本》

2017-10-01    作者:不详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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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分 1 第一部分 1]
  这是个北方的城市,少雨,干燥,污染很是严重,所以还是隐去它的名字。幸好,这也不影响什么,反倒可以掩饰这个故事的部分漏洞。因为部分细节我要么忘记了,要么就是没经历过。但是我所说的这些陈年旧事,大部分还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只是,记得它的人不多了,或许是因为这些事情本来就微不足道吧。
  我把故事主人公的出场安排在了浪漫的公园,倒不是我喜欢那里,是因为故事的结局还是那里,而且,都是下着清亮的雨,很难得。
  这座破败的公园,就在城市的中心,要收五块钱的门票。如果不怕麻烦或不怕被人瞧见,也是可以从南院院墙翻进来的。翻过来之后,沿着细碎石子铺就的弯曲小路走上十分钟,就可以到公园的中心位置了。那是一块很大的草地,建着几座小亭子,安放着石凳,还有几尊雕像,一条窄窄的小水渠将它们串联了起来,显得几分别致。
  只是其间流淌的水实在是让人倒胃口,远不及江南溪流的清澈,不过,从不远处那有些绿意的柳条上,还是可以想象出江南小镇那水乡模样,但也仅仅是几分而已。
  到公园游玩的人还是很多的,因为这是这座城市惟一的公园。尤其是雨后,空气难得的清新,草坪也格外的鲜绿,甚至,还有着淡淡的泥土的味道。
  草坪北面,是游乐场。有比较惊险的项目,但给人的感觉不是惊险,而是危险,那些设备都已是锈迹斑斑的了。紧挨着游乐场的是一对夫妇承包的旱冰场,两块钱一个小时,三个小时以上就只收六块钱了。那对夫妇讲的是苏北口音,带着七八岁大的儿子,他们三个旱冰都滑得非常的好。
  与旱冰场相邻的是射击场。有飞镖场、射箭场,以前还有实弹射击小鸡活兔什么的,但发生伤人事件后,就关闭掉了。空出的这块地方的一角被一个讲东北口音的男人承包了,挂着一块破烂招牌,上书:“正宗东北烧烤”。
  老板三十来岁的样子,壮壮实实的,半脸的胡子,左眉上有道很明显的伤疤,有点吓人。他的生意还好,就是下雨天不行,不过下雨过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刚打扫玩卫生,就围上了一圈男男女女,够他忙乎好一阵子了,也够邻摊的羡慕一阵子了。
  等这堆人散去后,他才看见,有一个小伙子叼着烟,坐在围栏上直直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时的吐着淡淡的烟。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晃了晃,说:“你是来找这个的吧?”
  小伙子眼睛一亮,跳了下来,递了一支烟后才接过那把小刀,放回了口袋中,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摊主也不介意,倒是旁边飞镖场主人看不惯了,说:“锅子你还真好,那么好的一把刀,说还就还了啊?你看看他那个态度,好像你欠他的一样……那刀可贵了,得好几百块钱呢!”
  锅子呵呵笑着说:“大刘你不早说,要不我卖了还可以请你喝顿酒呢!要不就分一半给你。”
  大刘说:“我要是你肯定给卖掉,你现在这么能花钱。说,昨晚去干什么了,半夜才回来。”
  锅子摸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着,说:“没,没干什么呢。你小子可不能乱说啊!
  大刘说:“没有老婆管你,你就混吧,啊!妈的,今天天气好,多赚几个钱,也好让咱哥俩可以喝上两口。”
  只是天公不作美,还没到中午,又下起雨来了,也不见小。游园的人渐渐稀少,射击场内的摊主们都陆续收摊了,大刘也在催了,说晚上他做东,让锅子赶快回去。锅子让他先回去,说还早,他再等一会儿。
  雨越下越大,转眼就四点多了。锅子把手中的书塞回小车斗中,也打算收摊了。他把烤架里的木炭一块一块夹出来浇灭时,就看到了那个丢刀的小伙子撑着伞慢慢地走到他身边。
  锅子笑着说:“小哥你还真的有兴趣,一天来两次啊?”
  小伙子说道:“能给我烤两条鱼吗?”
  锅子说:“行,你先过来坐会儿,马上就好!”他从架子底下拿出两条鲫鱼,用竹签穿好,刷上油,撒上盐,搁在烤架上,又把木炭夹回去,拿着小扇子扇了起来。
  那小伙子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有些迷离,也不知到是真看还是假看,只是他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也不知到他在想什么。那神情就好像他不是来吃烧烤的而是来看烧烤的。
  不一会儿,锅子就把烤好的鲫鱼装在盘中递了过去。小伙子接过鱼,看也没看,顺手放在了圆桌上,又说到:“再帮我烤两节玉米,不要太熟的那种。”
  锅子应了句,又穿好玉米,放在了考架上。烤玉米很简单,也不用放什么作料,就是时间长了点,所以他喜欢客人点不要太熟的玉米。他拉过把椅子,斜斜的坐着,一边转动着玉米,一边看着那个小伙子,见小伙子没有动那渐渐凉了的鱼,说:“你不是要打包回去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小伙子说道:“哦,不用,我就在这里吃。”说完他拿过一条鱼,用手撕着鱼往嘴里送,那眼睛还是盯着烤架,盯着锅子。
  锅子有些难堪起来,他说道:“小兄弟,你这么喜欢烧烤啊,有空我教你做好不?”
  小伙子叹了口气,问道:“他们都叫你锅子?”
  锅子笑了起来,“对啊,都这么叫呢!”
  “噢,很特别的名字…。哎,锅子,你这里有酒吗?”
  锅子说:“有啊!在那个架子底下”他用手指了指“还有杯子也在一块。”小伙子打开酒箱,看了看,又问:“锅子你喜欢喝白酒还是啤酒?”
  “白酒。”锅子回答。
  “我不喜欢喝白酒,一喝就醉。”小伙子说道:“也没有人送我回去,好几次都是睡在大街上,真冷!”说完,他从箱子里拿出瓶一斤装的头锅酒,又拿了两个杯子放在了桌上。
  锅子说:“你该不会是要请我喝酒吧?”
  小伙子没有回答,却打开瓶盖,倒了满满的两杯,再看那酒瓶,已经所剩无几了。他用手指弹弹杯子,问道:“烤好没有啊?”
  锅子楞了,好半天才说:“你喝吧,我不喝,要是喝不完就存在我这里,没关系的。”
  小伙子说道:“你老婆在等你回家?”
  锅子说:“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喜欢吃什么就自己烤!”小伙子说。
  锅子说:“要是你是为那把刀的事情,那还真的不用这样,应该的,真的,不用!”
  小伙子说道,“还真不是为刀那事,那刀我虽然喜欢,但丢掉我也不心疼,虽然是别人给我的。我都丢掉好几把了!”
  锅子笑了起来,说:“好的,就喝一杯。”
  小伙子说道:“我叫小莫,莫生气的莫。记住没?”
  锅子说:“记住了,有人请我喝酒,我都会记住他的名字的,以后好让他再请我。”
  头锅酒是很呛人的,小莫也真的不喜欢喝白酒,所以很快他就醉了,他醉酒的样子很可爱,笑个不停。锅子一说话他就笑,锅子烤鱼他也笑,锅子带他上厕所他也笑。但在锅子扶他回去的路上,他却一直在哭。
  那次醉酒后,小莫有好几天都没有去公园了。他整天东逛西溜,总能发现很好玩的地方。也从不问路,就那样独自闲逛,看起来很是无拘无束。有一天,他逛到离市中心很远的地方,看到一家小餐馆,起了个很有个性的名字,叫做“老妈餐馆”。因为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所以没有食客,也没有看到几个服务员。只有两个女的在吧台聊天,见到他进来,只问道,吃饭?小莫说是的,就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看垫在玻璃桌面下的报纸,那报纸居然还是当天的。过了十几分钟,还没有人搭理人他,他也没有说什么。正当他想换一张桌子再看报纸时,有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端了个盘子来了,里面盛的酸菜鸡蛋炒饭。放在了他的面前,柔柔的说:“吃吧!”
  小莫楞了,他没有点菜啊!但是看看那已经转过身走了的阿姨的背影,也就没说什么了。他吃完炒饭,起身去吧台付账,那个在吧台聊天的小女孩递给他一杯温水,小莫笑笑,接过一饮而尽。问:“多少钱?”小女孩说:“三块钱。你挂个帐,下次再来付。”说完,递给他一本账册,小莫笑了笑,就在他的消费明细上签了字。
  [第一部分 1 第一部分 2]
  这天的天气很好,游公园的男女很多。锅子的生意自然也很好,由于是礼拜天,他储备了很多原料,但还是稍嫌不够,一上午就卖出去大半。终于有点空闲了,锅子点上支烟,刚抽一口,就看到了小莫又叼着烟坐在栏杆上朝他看着。于是,他笑着说:“小莫过来,我烤鱼给你吃。”
  小莫欣然答应。
  他整理好了锅子的烤架和小车,还把锅子装在小匣子里的钱给数好了,他说:“今天你生意很好啊。”
  锅子把鱼递给他,说:“你要是愿意的话,我们合伙啊!”
  小莫说:“我才不呢,要是我和你合伙了,就不能白吃你的鱼了。”
  锅子说:“你常来公园,不会每次都买票吧?”
  小莫说:“我才没钱买票呢,都是翻墙进来的。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很好啊,听说被抓住了可是要罚款的哦。”
  锅子说:“你干啥的呢?我看你好像很空闲,没什么事情一样。”
  小莫敛去了笑容,说:“谁叫你要结婚生子啊!要是我像你这样还会这样悠闲吗?那时就要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了,有两小钱的时候还可以到洗头房逛逛,是不?”
  锅子歪着头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啊!”
  小莫说:“你和隔壁大刘说话那么大声,我想不听都不行。”
  锅子尴尬地看着小莫,又尴尬地笑着。小莫说:“我来这里没有多久,但是我到的第二天就在这里看了你小半天,只是你没有发现。看到你后,我就记住你了,也就常常来了。那天我是故意把小刀丢在你这里的,想不到你还给我了,要是你不还我就好了,我也就不来了,也省得我天天冒险翻墙进来!”
  锅子眼睛睁得大大地,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他笑着问:“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天啊!”
  小莫说:“还真的被你说中了,咋了?”
  锅子说:“受不了!”
  小莫说:“受不了也没有关系的,我打算走了。”
  锅子一愣,忙问:“为什么啊?要到什么地方去啊?”
  小莫说:“怎么了,你想留我下来啊?”
  锅子想也没想就说:“想你留下来啊!”顿了顿,又说“还多个请我喝酒的人呢。”
  小莫说:“我没有地方睡觉,你那里可以挤一挤吗?”
  锅子犹犹豫豫的没有接话,小莫笑了起来:“我逗你玩的,我住的地方好着呢,要是你嫌你那里不好,倒是可以搬过来和我住,我不收你房租的。”
  锅子笑笑说:“那还是免了吧,只要你请我喝酒就可以了啊!”
  也不知道小莫是说着玩的还是当真的,他在这个城市呆了下来,并且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酒水公司当销售员。这是很辛苦的差事,但小莫却做得有滋有味,收入还好。他在二手市场买了辆自行车,每天带着样品到处转悠,见到酒馆饭店就往里面冲。他主要代理是金星啤酒和哈尔滨啤酒。这两种酒在这个城市还是刚刚出现,在很多商场酒店里是看不到的。
  本来市郊那家“老妈餐馆”是不要新酒的,但小莫好说歹说,总算让那个讲话温柔的阿姨同意把他的酒摆在柜台上,这样小莫可以常常去那家餐馆转转了,顺便吃顿比较刺激的中餐。因为不知道会上什么饭菜,让人很是期待,小莫去吃了很多次,每次吃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时他指明要吃上次吃的东西,也没有人理会他,照旧给他上厨师像是随性烧出的东西。
  他也提议要锅子和他一块去吃一次,但终究没有成行。锅子天生喜欢新鲜的玩意,有一次他甚至提出要和小莫住一块,当然是趁着酒劲说的,但也令小莫吓得够呛,很是有点尴尬。
  六月份的时候,锅子家突然来信说他妻子车祸住院,要五千多住院费。锅子把身边积攒的钱全给汇了过去,大概是为了省下路费并且多赚钱,锅子没有回去,就由他的父母照顾他病床上的妻子。还好,他的妻子伤的不是很严重,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就回家修养了。那段时间锅子的心情很不好,也没有见他笑过了。他是那种藏不住事情的人,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小莫知道后,就要求锅子搬到他那里去住。他每天晚上都比锅子回去早点,让锅子吃他买的晚餐。他也取了一笔钱,但听锅子说他妻子的住院费有着落了,肇事者也答应赔偿后,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锅子每天都会带回条烤鱼给小莫,当作是感谢了吧。小莫不但照吃不误,还嫌冷了不好吃。锅子每天都睡的很沉,小莫就不一样了,他睡眠质量很差,稍有响动就会醒来,加上锅子有时候会打鼾,开始时他真的不适应,但后来也就习惯了。那时候天气很热,锅子洗好澡后总是穿个裤衩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一点也不顾忌,是觉得小莫以前讲的都是玩笑话,还是想表达什么东西?有时候锅子甚至在小莫面前拉开裤衩低头看,甚至还用手拨弄着,还说他都要憋坏了,要不是钱不多了,真想去学院路转转。
  小莫也没有什么反映,只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会借着走廊灯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锅子,有时还用手指抚摸锅子那硬硬的胡茬。
  锅子对小莫房间里的东西很感兴趣,老是东看西看,左盘右问的。小莫的抽屉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最让锅子感兴趣的有两样,一样是还没拆封的铁盒装的德芙巧克力,看样子已经很久了,都有些掉漆了;还有一样是刀,小莫的抽屉里居然有六把一模一样的瑞士军刀,这刀锅子很熟悉,因为他还给小莫的就是其中的一把。小莫说他以前有个朋友,关系很好,那个朋友送他一把瑞士军刀,没多久就说弄丢了,于是他的朋友又买,然后又说丢了,如此反复,就有了这六把了。锅子听了说:“你的朋友真的有钱,打死我,我也买不起。这刀要三四百一把吧?”
  小莫回答:“四百七。”
  锅子问:“你朋友做什么的啊?”
  小莫笑着说:“这个我就不告诉你了。”
  锅子也笑了,“还是告诉我吧,我也去做,也省的钱老是不够用。”
  顿了顿,又问:“他是叫看雨吗?”
  小莫的脸沉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对面的墙。许久,他才点点头,“是的,他叫看雨,只可惜你不认得他,你要是认识他,肯定会喜欢他的。他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会的事情可多了。他甚至还会唱越剧。”
  床对面的墙上有一张铅笔素描,是一个男人上半身的背影,画的很好,还有落款印章,“东子存之,看雨草画”,落的是一枚闲章,章上是“一九九八年二月九日”。
  [第一部分 1 第一部分 3]
  七月十五日是锅子的生日。那天和平常没什两一样,锅子自己好像都已经忘记了,他这样背负生活重担的人,对自己生日又有多少在意呢?要不是当锅子搬过去和小莫同住时小莫要了他的身份证说是要去登记一下,小莫也不知道七月十五是锅子的生日。那天早上,小莫叫锅子早点回来,说晚上请他吃饭。锅子自然不会知道小莫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还以为和平时一样。
  那天小莫没有去上班,就在街上晃荡,锅子三十岁了,是该好好过次生日了。然而转了小半天,也没有看到中意的,但小莫并不着急,依旧慢条斯理的一家家店铺挨着逛。他特别的喜欢逛街,因为以前,也有人这样为他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挨着逛,买各种他喜欢的东西,现在呢,好像轮到他了。只是当时,为他逛街的人还知道小莫是喜欢他的,而现在小莫逛街为的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心思。
  在一家电器商行,小莫看到了一款飞利浦的剃须刀,标价是五百四,小莫没有犹豫,就买了下来。买过剃须刀,他又到一家蛋糕店,定制了一个纯巧克力的六寸的小蛋糕,然后他又在超市转了半个多小时,在锅子回去之前到了住处。
  忙了好半天的结果是锅子回来时半分钟的发愣。他看到满满一书桌的菜还有开着的一瓶白酒,地上则是一箱哈啤,还有一盒蛋糕。他回过神,脸上满是笑意,但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甚至说不出话来。小莫显然也没有想到锅子的反映有这么大,本来拿在手中的剃须刀也重新放回口袋里。他轻轻的说:“看什么啊,还不去洗澡,看你满头的汗。”
  锅子机械地应着,脱去脏兮兮的汗衫和长裤,找了短裤,拿过毛巾肥皂去了卫生间了。他一走,小莫脸上的笑容就全部敛去了,看着满桌的菜,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然后他的嘴角又浮上了一丝笑意。这样的惊喜他经历过,而且还不止一次,但是没有一次有锅子这样的反映,他嘴角的笑意还在,只是不管怎样看都让人感觉到苦涩无比。他就那样看着桌子,一动不动,直到锅子回来。锅子只穿着短裤,身上还没有擦干,光滑的背上还留有水珠。锅子笑着说:“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为我过生日呢。”
  小莫说:“你到今天才三十岁呢!以后过生日还多了去了。”说完,他给锅子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又给自己开了瓶啤酒,说:“我就用啤酒和你喝了,你也知道我酒量不好。”
  锅子说:“小莫你真好,还记得我的生日,还为我过生日,看看,这么多菜,要花不少钱的啊!”
  小莫笑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钱呢,看看,我还给你买了个小东西呢!”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剃须刀递给了锅子。
  锅子没有去接,说:“这东西太贵了,我不要!”
  小莫好像知道他会这样说一样,看着锅子说:“你不要我就从这个窗户丢下去,我保证那声音一样好听。”
  锅子赶忙接过。小莫笑了,说:“今晚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待会吃过饭,我们去街上逛逛,我带你到学院路去玩好不好?”
  锅子笑笑,说:“那还是免了吧。”
  小莫说:“听大刘讲你好像很喜欢去那里的啊!”
  锅子赶忙岔开话题,说:“我们还是在这里说话好不?”
  小莫说:“随你了,你可不要后悔哦。我是很少这么大方的哦,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噢!”说完,他端起杯子,和锅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然后,他就对锅子说:“试试,看看刮胡刀好不好用。”
  锅子说:“好用着呢,这刮胡刀真他妈贵。抢钱呢!”
  小莫说:“我就是喜欢,你看看我,没有几根胡子,我小时候老想要是我的胡子长的满脸都是多好啊。”
  锅子启动剃须刀,仔细的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用手摸摸,说:“嗯,好用,就是好用!比你那个好用多了!”
  小莫说:“我那个是专门为我这种胡子少的人设计的,每天你拿我的刮胡刀用,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疼。那种刀片别说这个小地方,很多大城市也是买不到的,比这个的替换刀头还要贵,我是舍不得买的。”
  锅子不相信,他不觉得小莫那个刀架的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他知道用小莫的剃刀刮胡子很疼,却不知道小莫的这个刀头已经用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换。不是没得换,当初别人送给他的时候还给他另外四个刀头,但小莫一直没换,倒不是真的那样难买,而是真的舍不得换掉。或许是因为送他的时候,这个刀头就是用过的原因吧。就像他的瑞士军刀一样,虽然他每天都会带在身上,但是那一把旧的他很少带着,因为他怕真的丢掉了。
  那晚他们都喝多了,尤其是锅子,已经有点醉了,但小莫却没事,还是很清醒,他听到了锅子的半句酒话:“……你以为我想离婚啊”
  那晚小莫一直都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天快要亮的时候,他半坐了起来,点上一支烟,静静的抽着。只是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锅子的脸,锅子睡的很沉,呼吸很平稳,但是他的眉头却微微的皱着,看了许久,小莫伸手轻抚锅子左眉上的伤疤,突然地低下头,在锅子脸颊上轻轻的印上一吻,然后他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小莫轻轻的下了床,从抽屉里拿出那把旧的军刀,来到了阳台上。风微微的刮过,有点凉,四周静悄悄的,只是偶尔传来咳嗽声、翻床声,小莫接连抽了几支烟,然后,就用小刀细细的修理着指甲。
  一阵刺耳的闹钟叫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陆续有房间亮灯了,从窗户中透出的灯光是那样的柔和。很快地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三三两两的男人走出房间,朝着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一天又要开始了,但似乎都不是很乐意,都低低的咒骂着,也不知道是咒骂黑心的老板还是咒骂吵醒了美梦。
  三楼总共十六个房间,除三零四外都满满当当的,每个房间都要住七八个人。住在三零四的就是小莫。
  小莫来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把他的邻居们认全。他的邻居实在是多,不过,就在他隔壁房住的那个叫豆子的,他却很熟悉了。他因为豆子在下雨时把小莫的衣服收了,小莫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每次见到豆子都和他说话。豆子是阜阳人,干瘦邋遢,头发好几个月也没有理了,一股一股的像马鬃一般。小莫和豆子吃过好几次饭。豆子的胃口很好,他一顿可以吃小莫两顿的量。
  豆子也喜欢小莫,小莫说话细声细语的。也不与人争辩,遇到不同的观点,也只是笑笑。小莫还没有找到工作的时候,豆子觉得很好奇,他觉得小莫好像有花不完的钱,而且对自己的东西也不是很爱惜,就像他的小刀一样,经常随处乱丢,但是除了书和手上的手表。小莫说书是他一本一本买的,手表是好朋友送的,所以要珍惜。但豆子却不认同,因为小莫曾经对他说过那小刀也是别人送的。
  小莫抽烟,但是没有规律,有时候一支接一支地抽,有时好半天也不见他点烟。但是他抽的烟却是固定的,是十块钱一包的白沙。豆子也抽烟,抽的是四块钱的白沙。他抽烟很凶,一天一包有时还不够,所以他指望能加点工资,好让他可以不为买烟发愁。
  豆子穿着短裤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小莫又倚在阳台上,他凑了上来,问:“又睡不着了?你的睡眠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你房间里那个家伙又打呼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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