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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田正浩《全本》

2017-10-03    作者:不详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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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田儿,去地里瞅瞅你哥,眼瞅子天儿就要黑了,他咋还不回家呢!”
  “娘,我这就去!”
  “嗯,把衣服穿上再去——! 这孩子,路上注意啊!”
  “啊,知道了。”
  停下了手中的铅笔,拿起放在炕上的外衣,我就这样冲忙的跑出家门。刚才在本子上胡乱画的,是我一直想要寻找的记忆。那是一个厚实的背影,是一张圆润的脸庞。他总是准时的停留在我的睡梦中,他总是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画面又是模糊又是清晰。而每次我努力接近他,想试图看清他的脸,却又总在我靠近的瞬间消失不见。
  我叫秋田,村子里的人都叫我小田,而俺娘和哥哥更喜欢叫我田儿(儿话音)。可能是长的比较清秀又很董事吧,村里人都很喜欢我。当然,乡亲们也都知道,我并非俺娘亲生的,是被俺哥和俺娘救回来的。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夕阳西下,阳光照耀在周围的花花草草尽显一片橙色的海洋。哼着小歌,吹着小曲,春风吹拂在我的脸庞,似乎在捉弄着我的秀发。呼吸着春天的气息,鸟语花香,清澈的河水正播放着鱼儿的游耍,捡起一粒石子丢向水塘,激起的水花让惊吓的鱼儿早早收场,远处的青山炊烟袅袅,那此起彼伏仿佛就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美丽的村庄为我带来欢歌和笑语,帮我回忆起新生活的点点滴滴……
  [序章 第一章 秋田]
  『一年前』
  眩晕中,我模糊的睁开双眼,眼前的世界有些昏暗!头好疼!我怎么了?这是在哪?我为什么会在这?
  “呼——嘟—— 呼——嘟——”
  咦!趴在我身边的这人是谁?是他把我带到这的吗?
  “喂——”
  可能是好久没有说话了,这沙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也许是我的声响惊醒了他,他停止了鼾声,慢慢的抬起了头,柔了柔松睡的眼睛,又抓了抓自己圆圆的脑袋,他不停的吧唧嘴,嘴角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发亮,应该是口水。那样子滑稽的很,估计是梦到什么好吃的了。看了一圈,似乎没注意到我,就又趴下睡着了。
  “呼——嘟—— 呼——嘟——”
  我的天!真是头猪!我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放大了十倍.
  “喂——”
  “啊!什么!我可啥都没吃!”
  这下他可彻底的清醒了。
  他邹了邹眉头,小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同时我也在用那满是问号的眼神看着他,我们四目相对。我眨了一下眼,他也眨了一下,我又眨了一下眼,他也又眨了一下。时间就这么停顿了五六秒钟。
  “啊——”
  只听‘当’的一声,他座到了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 ——!猪就是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我是外星人不成!
  “你醒啦!”
  他笨重的从地上爬起,拍了两下身后的灰。
  我没有说话,用一种疑惑和警惕的眼神看着他。
  “内个,你饿了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到真是觉得很饿,不过我依旧没有说话。
  “咕——”
  额……该死的肚子,竟敢出卖我!
  “嘿嘿,你等下,我给你做面条去,正好我也饿了。”
  说着,就傻乎乎的跑开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他就是刚刚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人,不过我知道他不是。但至少身材差不多,都胖乎乎的。
  我努力回忆着,试图想寻找些什么。隐隐约约记起一些画面,浑身都是血,周围有好多树,还有刺耳的乌鸦声,似乎那是在一座大山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蹒跚的往山下走着,直到再一次昏倒。想到这,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抖。
  是他救了我吗?可他为什么要救我呢?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那我的伤又是哪来的呢?
  “娘,你去睡吧,我来照看他就行了。”
  “嗯,我瞅这孩子怪可怜的,多下点,你可别都吃了!”
  “哎呀,娘,我知道的。”
  屋外母子俩小声的对话把我从追忆中拽回到现实。我把头扭向窗外,月光正在我的脸上寻找着什么,漫天的星辰布满了整个夜空,而唯有天边的一颗,却泛着微弱的光芒,在其他耀眼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凄凉。我没有自叹这惊人的发现,因为此刻的我跟这颗落魄的星没什么两样。
  “开饭喽——”
  那猪头带着满意的微笑端着一大碗面条进了屋。
  “啊!”
  该死!估计是扯到伤口了,连着骨头的剧痛迫使我本能的叫出声来,本来想要起身,这下连动都动不了了。
  “怎么了?怎么了?”
  他很紧张的看向我。
  “疼”
  我喘息着挤出一个字。
  “别乱动,我喂你吃。”
  他关心的回答。
  什么!喂!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竟要被人喂着吃饭,还是被一个傻乎乎的家伙。想到这里我不禁的泪流满面。
  “你哭了?”
  “没有,疼!”
  我掩饰的说。
  “来,嘴巴张开。”
  他盛了一勺递到我嘴边。
  “怎么了?你就放心吃吧,我不会害你,面条里没毒的。”
  他看了看我有点拘谨的样子笑着说
  没办法,真的太饿了,估计他也不会害我,此刻的我也只能听从指挥了。
  我放下了戒备之心。
  “咋吐出来了?是不是不好吃啊?”
  “烫”
  我半伸着舌头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吹了。”——!这只猪!害得我再一次泪流满面。
  “你哭了?”
  “没有,疼!”
  他又盛了一勺,这一次他真的吹了,而且很努力的吹。也不知道是我太倒霉还是他真的是猪。把整勺面都吹到了我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忙擦去散落在我脸上的面条。看他自责的样子都要哭了,算了,原谅他吧。我也没有闲着,偷偷吃掉了嘴边的一根。说实话,味道真的很不错!
  “你哭了?”
  “没有,疼!”
  当盛出第三勺的时候,我都开始紧张了,看他小心翼翼的吹着,把本就不大的嘴堆得更小了,样子很是好笑。
  “张嘴。”
  这次我并没有听他的。
  “怎么了?”
  他担心的问道。
  “口水吹到面条上了!”
  我无奈的说。
  “哦”
  他很自然的一口吃了下去。
  我呆住了,这下嘴倒是张开了,而且张到可以一口吃掉整碗面条。现在勺子上全是他的口水,想吃都难了……
  也许是真的太饿了,也许是面条真的很好吃,就这样,用着带有他口水的勺子.我竟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零半碗!
  “我吃饱了。”
  我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那颗警惕的心也随着他的真诚渐渐消散了。
  “你可算吃饱了,再不饱我就没得吃了。”
  他正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里面可怜兮兮的半碗面条。
  “对不起,面条太好吃了!没控制住!”
  我歉意的说。
  “嘿嘿,我就说我做的面很好吃的。”
  说着,便开始对着我自信的傻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都快看不见了。
  “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看来,我也只能向他寻求答案了。
  “哦。这是我家啊,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都在这儿睡三天三夜了!”
  他三两口就把剩下的半碗面条连汤都吃进了肚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估计是没吃饱。
  “大夫说你再不醒,你这小命就不保了!”
  他把碗里的最后几滴也刮进了嘴里。
  “这些天都是你照顾我的?”
  我抬头看了看伤痕累累的自己,说真的,我被吓到了。也不知道是哪位神医这么有创意,成功的用我再现了埃及木乃伊。
  “当然了,你小子可把我累惨了,又是端水又是上药的。”
  “哦,谢谢你”
  我很感激的说。
  “嘿嘿,不客气。”
  我发现他真的很喜欢挠脑袋,不过看起来真的很憨厚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你家里人呢?”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三个问题问住了。是啊,我是谁呢?我家在哪?我父母是谁?我为什么都记不得了?
  “啊——”
  头忽然间痛的厉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别想了!别想了!”
  他着急的说。
  “大夫说你头部受过严重的撞击,很有可能会丧失以前的记忆,没准你真的失忆了也说不定。”
  失忆!我失忆了?似乎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故事情节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哭了?”
  “没有,疼!”
  “别难过了,要是你啥都记不得了,那就留在这里吧,你以后就是我弟弟了。”
  他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
  弟弟!我的天!我可不愿要一个这么笨的哥哥!
  “谁要做你弟弟.”
  我脱口而出。不过听到这番话,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温暖。
  “你啊,我可是你是救命恩人,你得听我的!”
  “谁叫你救我了,我又没让你救我。”
  我有些不讲理的说。
  “你,你,气死我了,不管你了!”
  也许是我的拒绝让他有些失望,也许是我真的太不讲理了,他看起来有些生气,转身要走。
  “喂,你干嘛去?别走!”
  “怎么?不是不用我救吗!还叫我干啥?”
  他停下了脚步。
  “我……内个……我想上厕所。”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毕竟才刚刚把人家惹生气。
  “嘿嘿,用我帮忙了?你不是挺倔的吗!”
  他露出了坏坏的笑容,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呵呵,我不是和你开玩笑吗,就是想缓和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吧”
  我装作可怜的样子。
  “没用,除非叫我一声好哥哥。”
  死胖子,亏你想的出来!还叫你好哥哥,做梦!
  “你叫不叫?不叫我可走了?”
  “不叫”
  我依旧保留着我仅存的倔强
  “那算了,我走了。”
  他转过身,准备往屋外走。看样子,他是真要走了。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了!我一个大活人可不能被尿憋死啊!。
  “哥哥,别走”
  “啥?大点声!我没听见!”
  他停住脚步,很是得意的看着我。
  “好哥哥,我想尿尿。”
  此刻,我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大声点!我听不见!”
  看他一副欠扁的样子,我真想先给他来个葵花点穴手,然后再加点排山倒海,最后再放一些面目全非脚。这样,一道美味的红烧猪头就做好了。
  “你!你还没完了是不!”
  我没好气的说。
  “你叫不叫?”
  他加大了音调。
  靠!死胖子,你就趁人之危吧!我先忍着,你等我伤好的,非打的你叫爷爷不可!!!
  “好哥哥,我错了,我快憋不住了,在不扶我去厕所,就真的尿出来了。”
  我龇牙咧嘴的说。
  “这还差不多,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瓶”
  他真的拿了个塑料瓶过来
  “就这么尿啊?”
  我无语了……
  “你又哭了?”
  “没有,蛋疼!”
  “啥?”
  “没事,你扶我去厕所尿吧,我不想这样尿!”
  我恳求的说。
  “不行,大夫说你现在不能乱动,你的右胳膊、右腿、身上多处骨折还断了两根肋骨你知道不?要不是遇到我这个贵人,你小子早没命了!现在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以后全得听我的,等你的伤好了就得帮我到地里干活。还债。”
  什么!骨折!肋骨!没命!干活!还债!听的我心都凉了,怪不得动一动就疼的要命呢!这下我是栽到这胖子手里了。
  “还贵人呢,我看你竟欺负人!”
  我埋怨的说
  “嘿嘿,好弟弟,我以后不欺负你了。来!把你的‘好弟弟’也交出来吧.”
  他扶着我,让我的身子尽量倾斜一点对着他。
  “不用你!我自己来。”
  我着急的说到。
  “哈哈,又不是小姑娘害羞啥啊?反正你全身上下我都碰过了,就差这地方了!”
  他指着我的下面得意的说。
  “什么!!你!你!你!”
  他依旧不断的挑战着我的忍耐极限!
  “生气了?我是帮你上药才碰的。”
  他有些委屈的说。
  “把头转过去!”
  我吃力的褪下一点裤子,用那只还能动的左手把持着
  “好了没有?”
  他拿着瓶子,有些不耐烦了。
  “快了!快了!”
  可能是憋太久了,也可能是瓶子太小了,竟整整尿了一瓶,剩下一点还故意尿到了他手上。
  “哎呀!你这臭小子!”
  他皱着眉拎着满瓶的尿跑出了屋。
  “哈哈,我不故意的——”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欺负我!哈哈!
  屋外虫子的叫声搅得我心烦意乱。也不知道是我的不幸还是我的幸运,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儿,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满身是伤,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什么都记不得了。不过,也算我命好碰到一户好人家,虽然这猪笨了点,但人真的很憨厚,而且貌似他娘也很是关心我,这也算是我不幸中的万幸吧……
  “想啥呢?”
  他估计是洗完手刚回来。
  “哦,没想什么。”
  我重新整理了下思绪。
  “这玉佩是哪弄的?”
  他指着我的脖子说。我摸了摸,这才发现我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上面刻有龙的图案,活灵活现的,很是精致。
  “我记不得了。”
  确实一点印象的都没有。
  “我也有一块”
  说着,他拿出戴在自己脖子上的玉给我看。可能是头太大了,他摘的有些费力。
  “给”
  他递到我手里,我看了看,而巧的是除了上面印的属相不同以外,其它的颜色、大小、款式都一模一样!而他的玉佩上刻的是一只老虎。算起来,他是比我大了两岁。
  “这叫啥?这就叫缘分!你是命中注定要做我弟弟的。嘿嘿。”
  他笑的时候真的一点眼睛都看不到!
  “呵呵。”
  我敷衍了一下。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那就由哥哥我给你再起一个吧”
  他把玉佩重新戴回到脖子上。想了又想。
  “现在是秋天,你又是我在稻田里救回来的,那就叫你秋田好了!”
  他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双下巴。
  “行了,就这么定了。休息吧,明天我得到田里干活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连让我发表一下自己意见的机会都不给。亏这还是我的名字!
  “你去哪睡啊?”
  我礼貌的问了一句。
  “去娘那屋,我睡觉不老实,怕给你碰了,嘿嘿。”
  太好了!我可不想和他睡,光呼噜声就够我受的了。
  “哦,那晚安。”
  我赶紧说道。
  “晚安,弟弟。想尿尿就叫我啊。”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借着月光,我仔细看了看周围。屋子不大,有些简陋,但是很整洁。屋里除了一个炕,还有两把椅子,一张小桌子,一个衣柜就再没什么可用的东西了。家具有些陈旧但都很干净。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就仿佛是一场梦,我要在这住到什么时候呢?我该如何找回我的记忆呢?秋田,或许我要用这个名字一辈子了……
  [序章 第二章 往事]
  “你是谁?你要去哪?”
  他没有说话,并没有理睬我,只是默默的向前走着,就仿佛我是不复存在的。
  或许是好奇,或许是某种意识,脑海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催促着我前行,迫使我急切的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事实,似乎只要一直跟在他后面,心中所寻求的一切答案便会揭晓。
  我和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望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他看起来要比我高一些,厚实的背,宽阔的臂膀,胖胖的身材更显壮硕。不知为什么,我会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好想冲过去抱住他.
  这奇怪的想法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天色有些昏暗,小道周围长满了千奇百怪的植物,在雾气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诡异。偶尔三两只乌鸦飞过,发出凄凉的叫声,将夜幕中的寂静打造的更加阴森。
  我有些不寒而栗。
  “喂!这是哪啊?”
  我再一次开口,想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他依旧保持着沉默,继续向前走着。
  良久,在一块巨石旁,他终于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子,面向了我。由于我们的距离较远,天已大暗,再加上正浓的雾气,我根本没办法看清他的脸!
  奇怪!为什么这个地方我会有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曾经来过!又为什么看着他模糊的脸我会想流眼泪呢?
  他的身体开始抽搐,拼命挥舞着胳膊,似乎在赶我走。
  我不懂,为什么他要指引我来这却又要赶我离开呢?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却能感受得到!他的双眼在看着我,他在乞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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