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没有,刚要反驳--却听到肚皮发出很响的咕噜声,连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银锁呵呵直乐,连生气呼呼的一口咬住他捏在手里的蛋,咽得太快梗住了,银锁好不容易抽出手指手忙脚乱的喂他水喝不料却被连生喷了一脸,银锁抹了一把脸说不笑你了不笑你了别喷我啊,话还没说完又被喷了一脸水。
晚上睡觉的时候连生爬到床尾,像泥鳅一样拱啊拱拱到了银锁怀里,银锁推推他,"睡那头去,挤在一起多热哩!" 今早起来发现连生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两个人都是一身臭汗。
"我想七(吃)奶奶,给我七(吃)奶奶嘛!" 连生嘟囔着把脸埋在银锁胸口蹭莱蹭去,用嘴叼住银锁的一只乳头开始吸吮起来。银锁胸脯的湿热吓一跳,使劲拉开他呵斥道"去去去!半大的小子要不要脸!要吃奶找你妈去!"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连生一声不响的坐起来,背对着银锁,突出的脊梁骨让银锁想起曾经吃过一条鱼,鱼身被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根粗长的刺。
银锁放缓语气柔声问:"这是干嘛哩?"
连生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肩膀开始抖动起来,身子一抽一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啦啪啦往下掉。
银锁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哭了,算叔说错话给你赔礼了还不行?"
连生抽噎着用力甩开他的手,努力的忍住呜咽声:"你们——你们都骗我!呜呜……妈——骗我——就再也不回了,你——说要当我妈也骗我!呜……妈——妈都让我七(吃)奶奶的,呜……"
银锁不由的在心里埋怨嫂子,伢都长这大了,怎能还容他这样哩!看他哭得可怜,心又软了:"去找你奶奶行不?"
连生听了却突然发狂,跳起来朝银锁大吼,"反正你说了不算,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以后也不要你管!"说完屐起鞋子就往外冲,冲到门口被银锁拉住臂,见他脸上泪掉得凶,哽得气都喘不过来了,银锁连忙又哄又拉的扶着他的肩往回带,连生挣扎扭打得厉害,银锁只好把他牢牢的按在怀里。
"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叔让你七(吃)奶奶还不成吗!" 嫂子惯下来的毛病啊,造业的伢。咳!算了,反正他一个爷们也不怕什么。
好拉好拉,男子汉哭成这样也不羞!银锁抓起自己的汗衫子给连生擦眼泪,见他哭的好些了,就吹熄了灯,让连生睡在里侧搂着他僵硬的脊背让连生的脸贴着他弹性厚实的的胸肌,感觉他全身绷得死紧的抵着银锁又低声哄:"细叔让你七(吃)还不成吗!"
"妈睡觉前还给我唱歌。" 半晌,连生哑着嗓子闷闷的蹦出一句
唱歌啊,银锁心想嫂子嗓子细他嗓子粗唱歌岂不难听死了?正犹豫间,连生又扭动了一下。
"好好好,唱歌唱歌,唱个什么好呢……"银锁还隐约记得小时侯连生奶奶哄他睡觉时也会哼两句。
银锁就哼:
"好哭佬,卖灯草,卖到河里狗子咬。狗子狗子你莫咬,他是我们家的好哭佬。"
才不是!连生搁在银锁腰间的鸡爪缩了缩,差一点破涕为笑。哼歌的当儿猫舌也细细的舔了上来。
怀里的人吃得起劲眼泪鼻涕糊了银锁一胸脯子还不时的抽噎一下哼唧两声,银锁伸出手顺着连生光光的背。
嘴巴里有湿湿滑滑的咸味儿,叔的奶头小,连生有点不满意,缩进去了就用嘴唇嘬出来吸。
胸前的一点麻麻刺刺的,好像蚂蚁在咬,连生的睫毛和忽出的热气也弄得他痒痒,疲乏的打了一个大哈欠,银锁的摇篮曲哼着哼着就变成浊浊的鼻音。
连生也闹累了,闭着眼眼角的泪痕还没干,就这样流着口水歪在细叔一起一伏的胸膛上睡着。
04
日子像蒙着眼拉磨的驴,被栓在了碾子上转圈圈,生活就是那沉重的石磨。银锁就像头不知疲倦的壮驴,十一二岁,也就是连生现在这般大吧,被主人上了扼,一辈子就在磨房里转呀转,什么时候有个头呢?
银锁不这么想,皮绳把肩膀勒出了血,他觉的这是老天爷给他的命,是他应得的。苦,算个啥哩?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他情愿!沉重的劳动后,和连生奶奶,金锁还有连生一家人在一起吃上一锅热乎乎的饭,他就从内心里生出一种满足感,仿佛白天所有的苦痛,散架的骨头,酸痛的肌肉,日头下晒得火辣辣肩背都得到了抚慰和休憩。
银锁从不让连生干农活:
"这伢子还嫩哩!"他说
连生一脸聪明相,是块读书料,将来那是要中状元有大出息的。这是连生奶奶喜欢说的话。银锁在一旁听了嘿嘿直乐,连生要帮忙,他还舍不得哩!
人就是个机器也得给发条上上油保养保养吧,村里的小伙子都喜欢偷空上个县城,赶场露天电影什么的,大屏幕上一男一女手拉手搂着亲个嘴儿,都能叫这些血气方刚的农村小伙子激动得一宿睡不着觉,银锁想看又不敢看,他从没见过长得那俊穿得那时髦的城里女人,就是搞对象太大胆了,他脸红心跳的想,一种原始的冲动使他热血沸腾,心猿意马,他知道自己是想女人了,自己动手撸出来后的一连几天里精神恍恍惚惚的干活直打焉,眼前老晃悠着漂亮女人。
他就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一个老爷们咋就这点出息哩?!全家还指望你哪!
银锁没有再去看过露天电影。
生活的韵律是这样单调,村子太穷人光看不给钱,戏班子也不大愿意来了。银锁还记得小时侯村里演样板戏,那个热闹呀,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来晚了的根本没有落脚的地儿,只见人头攒动的满眼都是汉子们黑黑红红的膀背呼呼的冒着热气。银锁和哥哥金锁就爬到树上,那个腰枝被皮带束得细细的女武装一亮相,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欢呼
"奶奶,你听我说……"
女武装唱得是《红灯记》
银锁看不清就伏到哥哥背上,金锁双手紧紧的搂着树丫尽量保持身体平衡
"哥,奶奶说啥哩?"
"就说她们家表舅多呗!"金锁撇撇嘴想不通这有啥好说的
女武装唱得卖力,简陋的露天戏台上胡琴拉的咿咿呀呀,到这边只听到嗡嗡的声音,不一会人就乏了只想打瞌睡。
"弟,咱不看了吧,没意思。"
恩呐,银锁答应一声,兄弟两个哧溜一下就滑下树,奔田野去了。那时侯肚子总吃不抱,兄弟两个就到山里去抓田鼠掏鸟蛋,做个捕鸟的笼儿套两只肥雀子开荤,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金锁也都留给弟弟,那时虽然挨饿,却是银锁记忆里最幸福的时光。
幸福是这样短暂,那一年金锁失足掉到冰窟窿里染了风寒,身子都烧干了,开始连生奶奶也没放在心上,拖了几个月,请了村子里的巫医胡大娘来瞧,胡大娘说是犯了河神,可是做法驱邪后孩子不仅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几天里人像是要没命的光景连生奶奶这才急慌了,央人七手八脚的把大儿子抬到医院,最后命虽然保住了金锁也变得有点痴痴呆呆的,"唉,孩子送晚了。"老医生无限惋惜的摇摇头,连生奶奶哭成了泪人儿,把脑袋一下一下往墙上撞。银锁呆住了:他贪玩溜冰,哥哥是为了拉他才会失足落到冰窟窿里变成这样的。他害了哥哥一生,一生啊!
这个家一下子就天昏地暗了,连生奶奶几乎哭瞎了眼,银锁的心里像有一把大锯子在日夜不停锯--高小毕业以后他就辍学挑起了家庭的重担。劳动,劳动,劳动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内容,好象只有身体的负重才可以稍稍冲淡内心的愧疚和痛苦。家里承包的十几亩地全靠他一人,还有果园,每次从地里回来银锁全身都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也懒得动,可是就是这样拼命劳动也不能叫家里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生活啊,你咋就这样难哩!
除了拼命劳动银锁想不出别的办法,夏天农闲时村里人一般都窜窜门子,唠唠嗑或者逛趟县城他还忙活着摘桃子,好盘到城里去卖。
"银锁哥!" 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传来
"月荷,你怎的来了?" 银锁回头一看,开心的咧嘴笑了。
月荷是银锁家对门张奶奶的丫头,两家孩子住得近,常在一起玩,从前银锁和月荷两人一起上过学。
"看你累的,给--" 月荷递上水壶,看银锁接过后咕噜咕噜的直往下灌,在边上捂着嘴直笑。
"看你衫子都拧得出水来,又烂又破的咋没人给你补补?汗成这样,索性脱了凉快!"
银锁的脸红了红,自己的两只奶头被连生咬成了烂樱桃,这破汗衫还能遮遮,脱了可咋好意思见人哩!
月荷见他局促的样子,以为银锁是当着他的面不好意思,脸不由的也红了,风吹拂着她前额茸茸的短发穿着水绿短袖的农村的少女就像河岸边二月的新柳一样光鲜,又娇嫩又健美。
她的手指绞着衣角,话说得期期艾艾:
"银锁哥,我妈给我说了门亲事,是外村的,我不愿意。"月荷抬起头来看着银锁的脸
银锁怔了一下,笑着说:"女伢大了就该嫁人,你咋不愿意哩?"
月荷盯着他恨恨的跺脚:"你这头憨牛!"又在银锁厚实的胸脯子上捶了一下
咬咬牙说:
"我都跟我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