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大少爷,恩?"仿佛要发泄积压已久的愤怒,连生恶意的收紧手臂,手指滑入T恤下襟,触到大片光滑火热的紧绷肌肤,那是长期养尊处优和接受日光、适度锻炼形成的蜜色绸缎。
做每件事情都不忘估量后果,小心翼翼换来步步紧逼,连生用力捏了捏手下充满力度的肌肉,秦丰痛呼充血的面孔,激发出连生和银锁在一起时不曾被发现的肆虐快感,黑暗的因子
"想怎么玩?你说,我奉陪。"讽刺意味十足的冷漠嗓音,让空气都变得麻痹和不真实起来,感到顺着脊背滑下尾椎的细长手指突兀刺入男人最隐秘的肛门,秦丰梦醒一般剧烈挣扎。
"害怕吗?"只是浅浅刺入一小截的手指静静的停留在那禁忌的部位,嘲笑着他的反应过激,在这一刻秦丰相信,只要自己回答是,这根试探性的手指会立刻撤出,带着摇动试管的冷静决绝,所有的一切马上打回原形。
"害怕吗?"连生又问了一遍,轻柔的,悲悯的,对无知的悲悯,秦丰忽然明了这也许是自己最后逃生的机会,猎人,非常的狡猾,也,非常的美丽。
秦丰无声的笑了,那是百兽之王释然的笑容,突然可以接受,假如这场心灵的角力一开始就注定落败的结局,何妨笑着承担甜蜜痛楚的恶果。狮子啊,从来都是慷慨的生物。所以,第一次想要认真的回答一个人时,他说:
"只要两个人一起,就不怕。"
连生显然为这个答案楞了楞,惩罚的气氛一扫而空,摇摇头,受不了的抽出手指,连生将期望写在脸上的高大男生推开
眼底的寒峭悄悄冰解,首次染上温柔的煦意,平静的注视这个外表轻浮内心单纯的大男孩
"可是,我害怕。"
要经历多少波涛跌拓才能笑得如此风淡云轻,秦丰默默。恍惚中,带入一个热的不象话的胸膛,覆盖住双唇……
所谓脆弱的假象,秦丰是亲身领略到了,悔不该引诱,闻到血味的野兽一旦出笼,那苗条柔韧的身躯蕴藏着多么可怕的力量,在身体撕裂的一瞬间,被进入的屈辱和剧痛,真的想就这么死去……
17
白色瓷砖染上铁锈一样的颜色,被汩汩流下的热水冲淡,消失,连生地目光也随着水流的痕迹移向地面,想找出一丝刺目的殷红,可是,水流浸润过的地板和墙壁,光洁如新,什么都没有。
连生把拳头放在笼头下,嘶!一阵钻心的刺痛流过半身,他慢慢的展开手掌,紧绷着眉头,在粗暴的水注下冲刷着手背上的伤痕,直到它不再渗血。
整条右臂都麻痹掉了。这还不够,他用力的摔掉头发上的水珠,扯下一条毛巾,使劲压住手背上的伤口。
听到吱呀开门声,床上的身躯反射性的动了动
"很疼吗?"连生走到床前,镇定的问。秦丰的整个后背青青紫紫,肩膀上一排深深的咬痕裸露出来,只有比较整齐的齿印证明是人干的。
秦丰没有回头,不知道站在身后的人脸色宛如暴雨冲刷过的灰墙,比他好看不了多少。
满足、懊恼、兴奋、挫败,几种矛盾的感觉纠结起来,从刚才那一拳发泄出来,连生反而平静了下来,虽然不该,做了就做了吧。打过架的经常会碰到,一时打错人,手也收不回来了。
"废话!你是虐待狂吗?下次换你试试!"秦丰的怒火不是没有道理,他是受害者吧,是吧?总之,事情发展到后来就像一场野兽大战了,年轻的身体一但点燃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就算一开始是自己的错,后来那样了也就算了吧,可是这家伙的反应像受到攻击的动物,还有暴力倾向。
听到虐待狂三个字,连生忍不住笑了,嘴角勾了勾:"没错。"
连生坐到床边,凝视那背对他着宽厚肩膀片刻,伸出手,推了推,"喂,要睡好好谁。"
秦丰却忽然转过身,眼睛里像着了火,咬牙切齿:"你!不是第一次了吧?"如果没人在场,他真想往自己脸上扇两个巴掌,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耍得真够彻底的,他妈的!悔恨了一会,秦丰还是忍不住疑惑和心里头不舒服的感觉,论经验,自己也交过三个女朋友,这小子和男人太熟练了。
"喂,你是同性恋?"
连生瞟他一眼,拿过床头柜的烟盒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啪地点燃。秦丰觉得喉咙有些干,简直蠢到不行,他气力像被抽干似的倒回床上,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这时秦丰几乎肯定,这小子和自己一样,都没打算为今天的行为改变些什么。
只是有些事情你可以假装它没发生,可以不做,做了,总会留下痕迹。不能忽视的一个地方像无数条小蛇在窜,秦丰咽了口唾沫,有些干涩的开口:
"你以前……和很多男人……过?"
"只有一个。"
"啊?"
没想到是真的,秦丰惊讶的看向那张清秀侧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晃动着一张剪影
"我们做过很多次,不停的做,因为我很喜欢他的身体,那时候还小,只想着要和他做一辈子。"
连生转过头,秦丰看到的黑暗中一双很亮的眼,气氛变得隐秘暧昧起来,他呆了呆,听到连生低声问:"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不知道说什么,秦丰没出声。
"恩,你不懂。"可能是错觉吧,秦丰好象看到那个人在虚空中绽开一抹微笑,
"算了,说这些没意思,反正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连生仍掉烟头,爬上床,躺下。
秦丰把双手枕到脑袋后,有些惆怅的问:"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沉默片刻,连生在黑暗中撇撇嘴,侧过身,伸手搂住那散发着温暖地结实身体,在秦丰耳边轻声呢喃:"不知道。"
只有天知道,将深埋心底的东西放出来的瞬间,感觉轻松不少。
如果时间是个漏斗,那这一年间,流沙一样从心间流掉的东西,是连生自己也无法明确觉知的。
其实,连生已经在后来的日子认识到,即使不是那个人结婚,他们也不大可能在一起。
人往往对不是主动选择的命运感到不甘心,那是一种多么疯狂的激情让一个少年不怕乱伦悖德,甚至越滑越深甘愿为这罪改变一辈子的生活。
这种激情的代价太过沉重,谁能保证一生不变,最初形成的想法往往不及现实的生活色彩明艳,这是无奈的,也是要去步上的阶梯。
王银锁,那个男人是深渊,连生隐隐有这种预感,他能埋葬自己。也就是在那时,连生第一次,产生挣脱那个小山村,挣脱那个男人的影响的念头。
一张双人床,两个少不更事的年轻人紧紧的拥在一起,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树叶被凉风吹着,发出沙沙声。从梦里醒来,连生静静的凝视着因为伤痛睡得很沉的大男孩,心里升起一种近乎怜惜的感觉,压过了骨子里的阴郁。原来除了那个人,自己也渴望着其他人的体温啊,连生冷静的默想。
起身打开窗,站在十八楼的窗口旁向外望去,浓重的夜色湮没着一切,湮没着田野,湮没着城市,湮没着高楼大厦,湮没着平屋陌矮。
而城市,暗影下的轮廓如同酣睡的巨人,就算在在梦中,也满不在乎的吞息吐呐着一切,这里,大机器生产着梦想和财富,从来不曾把任何卑微的外乡人放在眼内。
这个城市不会想到,要不了几年,今夜,这个深沉凝视着她的年轻人,会用利剑划开她丰腴的肚皮,毫不留情的搅个天翻地覆。
18
大三下半学期,K大的学子们开始们开始面临考研还是就业的抉择。如果是以前,连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继续深造,以他的专业成绩,不向上读实在太可惜。
也就是在这时,传出风声,K大的化学系有一个保研出国的名额,后来,消息得到了证实,申请表也发下来了。理论上,每一个人都可以申请的机会,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考虑了几天后,连生还是婉言拒绝了系里的好意。想起系主任瞪得圆圆的眼睛,连生自嘲的笑了笑。心里清楚的很,自己并不如表现的那么潇洒,早已经习惯不把真实的情绪也在脸上。
这是连生在象牙塔的天之骄子和打工仔的身份切换中学到的,外人怜悯的眼光让人产生受到同情的感觉,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自己开始同情自己了。
谁说苦难是财富,让我们打掉他的牙吧。苦难是一种攸关尊严的磨练,脸皮薄的不行,心理素质差的不行,该干嘛干嘛去让其他人都放屁,说好听点是宠辱不惊。熬过去了吗?恭喜,你的高低别人就管不着了。
所以,谁都不知道这看起来顶聪明的孩子怎么想的,老师想不通,身为……该怎么称呼好呢……"好朋友"的秦丰也是彻底的摸黑。
他只觉得可惜,尽管不止一次猜测是不是和连生的家境有关,可傻子也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区别嘛。虽然,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考虑那人却不领情,秦丰无法否认自己那一点点私心,好吧,他能忍受那人只上不下的自私,难道那人心细如发却没有想到将来?是没有,还是不作考虑呢?秦丰想知道,又怕去深究。
男人,一旦动了真格,就开始考虑钱,经济基础,安身之所,物质保障种种实际的问题,感情反而放到了一边。以前,周玲玲常常骂男友的不务正业,没有安全感,秦丰这种人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