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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绍阳,回家好吗

2019-08-31    作者:不详    来源:m.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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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已经一个礼拜了。整整一个礼拜,我都没有说过什么话。宿舍里空空荡荡就我一个人。一般人不会在暑假的时候留在学校的。有的也是一些高年级补习的学生。我刚刚高一年,还要等待分科,因此就还没有开始补习。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很规律。吃饭、发呆、睡觉……

  发呆的时候,我都是坐在靠近校门口的高层教室里。望着处于群山环抱的学校。顺便盯着对面的车站看。我不知道我究竟在等待着什么。有时又会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离开的是自己,我还等着什么人来吗?

  可是那天我还是等来了以为永远也等不到的人。我依旧坐在四楼靠窗的座位,呆呆地看着车站。车子停了,像以往一般,只有一两个人下车来。他们一下车就直奔学校而来——这里除了学校以及周边的一些小商铺,根本就没有其他结构了。就在我以为车子会像往常一样开走的时候,从车上又下来了一个人。那人提着一大袋东西,穿着老土,有点茫然地抬头四顾。

  我突然就呆住了。那不是?天,那不是我的爸爸吗?这几天原本责怪爸爸的心思早就淡了。剩余的,就是深深的想念,还有一颗支离破碎的心。这个时候爸爸的突然出现,却让这些情绪变得无比的苍白,快乐瞬间充满了我的身心!

  我跑下了楼,快步冲到校门口。正好看到提着袋子的爸爸走进了校门。

  “绍阳。”爸爸看到我时,眼中是满满的欣喜。

  我站在了他的面前,却觉得手足无措起来了。我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爸,你来这里做什么?”

  可能对于我从那天起的冷淡,他还是很不适应。他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失望的神色,“绍阳。爸爸知道你来这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帮你把书本,还有一些食品衣物都带来了。”

  我好想、好想抱住爸爸。爸爸,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看见你的时候,我开心的想要痛哭?又为什么,我不得不做出这幅冷冰冰的模样?“把东西留下,你可以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如往日的父子般对话?对不起,我做不到!

  爸爸眼中的失望更浓厚了,他听话地将袋子递给我。不过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我这样对他说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然后不经意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抬头又说,“绍阳。如果你的同学看到我们,他们问起,你就说是同村的人送东西来吧。”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

  我愕然地睁大眼。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行为会伤害到爸爸的自尊心。他居然以为我怕他的样子在同学面前丢脸?然后就发现,好像突然间,我长大了,而爸爸,正在老去。看着他脸上隐约出现的皱纹,头上、鬓角上的些许白发,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冲上前拉住了爸爸的手,然后就往校外跑去。

  我直接拉着爸爸来到校外同学们比较经常去的饭馆。因为那里有包间,可以不受别人的打扰,而且价格也实惠,常常都是客人爆满。不过,暑假了,生意清淡了不少。到了楼上,我直接点了一堆菜,等菜上来后,我就告诉他们不要打扰。然后反锁上了门。

  爸爸在我点菜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偷瞄我。等我锁好门,他就皱眉说,“绍阳,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我把爸爸安排在我最喜欢的窗边。

  我还不擅长掩藏心迹,冷笑着问,“如果是虎儿哥哥点的这些菜,你会这么说吗?”

  爸爸的眼神告诉我,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担心什么?担心我提到虎儿哥哥吗?他叹口气,然后说,“绍阳,你哥哥也很想你。”

  我摇头,“他不是我哥哥。再也不是了。”

  爸爸皱眉,“可他毕竟是你妈妈亲生的。”

  “呵,可他不是你亲生的,不是吗?”我咄咄逼人。

  “绍阳啊,你哥他命苦,从小就没有了父亲。后来我和你妈还把他送到城里。”爸爸眉宇间出现的怜惜让我一阵不痛快。

  我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我怕再看到爸爸的表情会瞬间爆发。我看着学校的那个高处的漩涡形标志,淡淡地开口,“那我呢?我也从小就没有了妈妈。现在是不是连爸爸都直接送人算了?”

  “绍阳……”

  我没有让爸爸继续说,“爸,你不要错把可怜当成爱。”

  见爸爸没有说话,我继续说,“是的,我嫉妒,嫉妒的要死。为什么你对虎儿哥哥总是那样温和,为什么对我总是那样严厉。为什么你给虎儿哥哥的总是满满的微笑,给我的微笑却用一边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我转过头,却已经在流泪,“爸,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爸爸也站了起来,他走到我的身边,然后看着我,摇头说,“绍阳啊,你这傻孩子。你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爸爸当然最在乎的是你。”

  “可是我感觉你对虎儿哥哥都比对我好。”我知道我的言语已经只能用任性来形容了。其实我是好想就这样告诉爸爸,爸,可是我爱你,我也要你的爱,不是单纯的父子之间的爱!我也要做那个晚上虎儿哥哥对你做的事!可是我说不出来。

  爸爸微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小笨蛋,说起来,你哥哥其实是外人。对外人,我们自然得客气不是?可你是我最亲的人啊,我不用整天故意对着你笑不是?”

  这个拍头的动作,让我找回了当初爸爸的感觉。虽然,我知道爸爸这个时候多半是在哄我。可是他能够哄我,说明他还是很在乎我的不是?

  爸爸接着拉住了我的手,“绍阳,跟爸爸回家好吗?”爸爸的眼中几乎带上了祈求。

  我猛然挣脱了爸爸的手,紧紧抱住了爸爸——这个我很久很久以前,自从爸爸不再抱我之后就很想做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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