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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去，董铁柱很想质问肖涛，这两年是不是跟其他男人上过床。但是质问的结果，不太可能让肖涛做出任何改变，反而很有可能将他控制得更紧。而贺永亮一再交代他不要跟肖涛对抗，他不能不记在心里。所以一次次话到嘴边，董铁柱又一次次咽回肚里。
但这样勉强按捺的结果，是他一整晚脸皮都绷得很紧。肖涛瞧在眼里，不知他今晚又是怎么了，开始还忍着没出声。一直到两个人洗完澡上了床，肖涛柔情绵绵极尽挑逗，董铁柱居然兴奋不起来。那几乎是自两人在一起从未有过的事情，肖涛终于忍无可忍。
“你今天晚上到底咋啦？不舒服？还是……又想跟我使性子？”他问，尽量保持着温软的声调。
“我没想跟你使性子！”董铁柱回答，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心里能够藏得住事儿的人，终于也按捺不住，“我在想……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上床的工具？”
“你啥意思？”肖涛一下子冷凝了一张俊脸。
“我没意思！”董铁柱忍一忍，“睡觉吧！”
“睡觉？你把人好好的心情搞得现在糟透了，你就想睡觉？”
董铁柱闭嘴不语，肖涛索性坐起身来。
“要睡觉，先把话说清楚再睡！你啥时候也学会躲躲藏藏的了？”
董铁柱张目瞅着他，忽然问出一句：“你以前的……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肖涛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别跟我提以前的事！”
“行！”董铁柱点一下头，也坐起身来面对着肖涛，“那你告诉我，你……有爱过我吗？”
肖涛拧着眉头静静瞅着他，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良久良久，方再问一句：“你到底是啥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董铁柱干脆一口气跟他说完，“你总说我……跟你在一起两年了，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可是你呢？快二十年了吧？你心里又何尝忘记过那个人？你对我是很好，可是……你真正爱过我吗？有吗？”
“叫你别提以前的事情！”
肖涛的言语神情渐趋阴冷，很明显他的耐性正逐渐消失殆尽。但是董铁柱性子发作，完全不理会他的表情变化。
“那行，我再问直接一点儿！这两年我起码做到了除了你之外没有找过其他任何男人，可是你呢？你有没有找过？”
肖涛再次闭嘴无言，只是一双眼睛在董铁柱脸上梭巡来去。良久，忽而嘴角扬起，居然笑了起来。
“你是在吃醋吗？你一整晚跟我摆脸色，是因为听谁说了什么，所以在吃醋吗？如果是，我还挺开心，那说明你确实挺爱我！”
董铁柱为之气结！
“你别跟我说废话！”他粗声吼出一句。
“行！”肖涛毫不在意地点一点头，“我找过，总共五次，两个男人，都是你那个鲍哥介绍的。不过……那不代表什么，男人偶尔在外边发泄一下很正常！而且……等你到了我这个位子的时候就会明白，男人要干大事，就不能将心思完全放在一个人身上。”
他说得轻描淡写，甚至于他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董铁柱本来还强自按捺，这一下子被彻底激怒。
“不能将心放在一个人身上？那你为什么要求我把心全部放到你身上？”他越吼越响亮，到最后直接爆出一句粗口来，“你他妈的是男人吗？你不过就是一个随便让人搞的老娘们儿！”
“嗯？”肖涛眼睛倏然眯起。就那么一瞬之间，他脸上的笑容收敛，而他的眼神，也变得冷酷而阴森，“你敢跟我这样说话？那我告诉你，我要求你把心全部放在我身上，那是因为我有资格要求！当初让你跟我在一起，这就是一个先决条件！可是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为了你要改变我的任何习惯！”
董铁柱倒抽一口凉气，怔怔地瞅着眼前这张俊俏到找不出任何缺陷的男人脸！这是他一直很迷恋的一张脸，可是现在，他看着这张脸，就好像看着镜子里一个虚假的表象。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喜欢肯定有！但，这两年所谓的“千恩万宠”，不是因为那一点儿喜欢，而只是这个男人用以“征服”他的一种手段。
“……你越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越是想要征服你！”
这是那晚肖涛诉说往事的时候，亲口说出的一句原话。也许对肖涛来说，他董铁柱只是一种挑战，是一个难以驯服的玩物——或许正因为不好驯服，所以肖涛才留他至今，一旦他学会了好像其他男人那样卑躬屈膝俯首帖耳，不用再找其他男人勾引，肖涛很可能就会对他失去兴趣。
可是他能够做到“卑躬屈膝俯首帖耳”吗？
他做不到！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比较痛快。
“我们分开吧？好不好？”很久，董铁柱说，没有乞求，而是显出无比平静，也无比冷静！甚至于就在那一刻，他理解了什么叫做“心如止水”。“反正你也不介意找其他男人，等分开以后，你可以找到比我好一千倍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房子，车子，还有西餐厅，包括以前从你那儿拿走的三十万，我全部都还给你，好不好？”
肖涛眯着眼睛瞅着他，瞅着他从未有过的冷淡与平静，一颗心稍稍揪紧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忽略掉那一抹淡淡的感受。
“你有爱过我吗？”他忽然反问出一句。
董铁柱微一愣神儿！肖涛冷笑一声，再接几句：“你敢问我爱不爱你，那你先问问你自己有没有真正爱过我！这两年我起码还对你有些好处，可是你呢？你为我做过什么？你心里除了以前的那个贱男人，有没有对我动过真感情？”
“我有！”董铁柱冲口而出。静了一静，才接着往下说完，“我他妈的……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地逼我，让我连一个亲人一个朋友都不能有，我甚至想过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可是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你不可能为了我做出任何改变，我也没办法接受天天被我搞的人，背着我去找其他男人搞！所以，我们分开吧？好不好？如果你坚持要把我霸在身边，我没办法，我仍然会按照约定陪你三年。但是，等三年期满的那一天，如果你还是不肯还我自由，我会亲手将我的生命，结束在你的面前！”
他躺了下去，翻身向外对肖涛不理不看。肖涛眯着眼睛瞅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之间，他感觉他快要被这个倔强的小子给打败了！他甚至想要俯下身去，低声下气请求这犟小子的原谅。
之前每一次争执，都是他先服软就低，但之前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即便是那一次两个人僵持半月，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把话说到如此极端。
而既然已经说到如此极端，他今天如果再次服软，以后不单是更加控制不住这小子，恐怕从身到心，反而要被这小子渐渐控制。——而他肖涛绝对不能允许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
“你是在要挟我吗？”他的嘴角边再次现出冷笑，“那我告诉你，你想死，也得我点头才行！要不然，我会把那个贱男人找出来给你陪葬！”
他起身下床离开卧室，并顺手将房门关上。董铁柱僵硬地躺在床上，身上心上一阵阵发冷发寒。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鲍哥的主意能不能够行得通，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已经丧失人性！即便他真的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即便他开始把他的“千恩万宠”发挥到另外一个男人身上，他恐怕也不会轻轻松松放他董铁柱走。
更何况，既然他已经丧失人性，他又怎么可能真真正正喜欢上另外一个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