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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首先)-第二十三章(走喽!)

2019-05-09    作者:唐迪克    来源:m.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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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了公司,我见到了张师傅。张师傅穿的,还是平时的那身儿衣服。我看了看,皱着眉头对张师傅说:“叔,你是不是这一套衣服买了很多啊,怎么换来换去还是这几件儿啊?”

  “没有啊!叔就这一套,昨天不是没上班儿吗?所以前天就洗了,昨天晾了一天,今天穿来了!”张师傅听我这么一说,解释着。

  “行了,正好到上海,给你买几套衣服穿吧,总是这一身儿,太寒酸了!”我口无遮拦地说着。

  张师傅听了我的话,脸红着,嘿嘿笑着。

  和王哥还有老洪、小习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我就准备上车了。这次张师傅开的车,是一个非常大的大货车。

  其实这车看着没多大,等到上了车之后才发现,原来这车这么高!张师傅对我说:“林啊,进好安全带,叔要带你‘飞喽’!”

  我一听,笑着说:“‘飞’倒是可以,但是你得慢点起飞,不然我该晕机了!”

  张师傅听了我的话之后,哈哈大笑。

  我们就这样简单地上路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开北京。

  坐在副驾驶位的我,一点儿也不困,第一次坐这种大型货车,竟感到无比的兴奋。张师傅一边开着车,一边对我说:“今天交车的时候,司机告诉我说是昨天加的油,但我看这油表,他也没加多少。咱们要不要加一点儿?”

  “听你的!现在这车上,你是领导,我是随从!”我笑着说。

  “呵呵,哪敢啊。我要是领导,我就去加油,但是加完油之后,还不得找你这个随从报销?”听了我的话,张师傅笑着对我说。

  “叔,我这可是第一次坐这种大货车,感觉特别好玩儿,你以前开过吗?”我问张师傅。

  “嗯,开过啊!没开过哪敢带着你去上海啊?你以为你和公司说了,他们就让啊?”张师傅对我说。

  “是吗?难道公司还调查你了?”我有些迷惑,问他。

  “调查呢,倒是没有,就是陈经理找过我了。”张师傅说。

  “对了,叔,我一直想问你件事儿呢?不过这事儿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我对张师傅说道。

  “你问吧!”张师傅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看着前方的。

  “叔,你是通过陈经理回的公司吧?”我直接把问题抛了出去。

  “这个……呵呵……你从哪儿听来的?”张师傅憨憨地笑着。

  “没啥,您要是不想回答,我就换个话题。”我假装轻松地说着。

  “你会开车吗?”张师傅问我。

  “嗯……会,但是这种大型车,我没试过!”我说。

  “要不……试试?”张师傅笑着问我。

  “别!我可不敢,这么大的车,从来都没上过手。要是平时练车,我非得试一试,但现在咱们有工作在身,还是算了吧!”我说道。

  张师傅没有说话,继续开着车。

  我见张师傅没有说话,我也没再另起话头。我透着车窗看着窗外,看着这刚刚进入初冬的北京城,看着这为即将举办奥运会而紧急建设中的北京城。

  初冬的环境,是最让人觉得无助的。那种肃杀,远要比深冬来的强烈。深冬虽冷,但气氛不会咄咄逼人。相反,初冬的这种感觉,总会让人觉得是彻骨的寒。

  “林啊,闷不闷?”张师傅见我一直没说话,问我。

  我扭过头,看了看张师傅。他还在那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尽管他在问我话,但他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前方。这是对的啊,司机就该目视前方。看我有什么用呢,看我还容易发生危险。发生了危险,倒霉的是我们两个人。张师傅是一个理性的人,他的一举一动其实都透着一种很微妙的细心。

  “还行吧,看看外面就不觉得闷了。”我答着。

  “一会儿上了高速,就把收音机打开,听歌还是听新闻,你自己挑。叔没啥文化,也不知道跟你聊啥。”张师傅说着。

  “叔,你这话说哪去了。聊天还非得有文化啊?那要是按你这么说,毛泽东也领到不了农民闹革命了!”我说着。

  “那时候是那时候啊?现在都是啥时代了,我呀,一出来,就觉得现在的时代变喽!”张师傅说着。

  突然,我觉得张师傅这句话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儿!

  “叔,你刚才说啥?”我又问了张师傅一遍。

  “嗯?没啥啊?叔的意思就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张师傅解释着刚才的话。

  我听着张师傅的解释,总觉得在他刚才说过的话中,我漏掉了什么东西。但现在我又不能再和他重新对话一遍,是我多心了,还是他真的说了什么?

  “学呗,有句古话不是说‘活到老学到老’嘛,现在的这些所谓的新鲜玩意儿都是纸老虎,看着很难对付,其实都非常容易。”我说着。

  “你们年轻人思想前卫啊,接触的东西也多,能融会贯通。哪像我们这些老头子,啥也不懂,根本都弄不明白。”张师傅说。

  “老是这么破罐子破摔可不行,找时间我非得给你扳过来!我笑着对他说。

  “呵呵,也行啊,有时间你就跟叔说说,教教叔。”张师傅笑着。

  “叔,我还不知道你住哪里呢?像周末如果有时间,我想去看看你。”我对张师傅说,其实也是想进一步和他接触……

  “这个不急,回来之后,叔带你去叔住的地方。叔住的地方可破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呵呵。”张师傅说。

  听了他的话,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张师傅现在的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好。给他涨工资,也是为了能提高他的生活质量。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张师傅的过去。但这些涉及了他的个人隐私,我这么问他,等同于揭他的伤疤。但是我要是不问他,我就不能完全了解他。爱他,难道就要了解他的全部吗?但是不了解他,我又怎么去爱他呢?我们认识了一个半月,很多事情可以聊得很开了。但如果我现在说我喜欢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还是不现实的。

  有的人觉得,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你的来意。还有的人觉得,爱一个人,就要默默为他付出,直到那个人幡然醒悟。

  我不知道我该通过什么方式去做。但我知道,我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同样,张师傅也是一个结了婚的男人。现在的我很幸福,家里有妻子,日子过得很甜美。现在的张师傅很不幸,老婆孩子都不知所踪或者都不愿再见他,挣得工资也就刚刚够填饱自己的肚子。

  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志,那张师傅呢?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一个“正常”的汉子!

  唉……我这是在干嘛呢?我这是在掰弯一个直男吗?倘若我掰弯了张师傅,我该怎么对他负责?我又该怎么对她负责?

  此时的我,越想越纠结!

  “林啊,前面有个加油站,咱们去加点油!”张师傅的话把我从自己那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嗯!好,顺便再买点儿矿泉水喝,我有点儿渴!”我看了看前面的加油站,对张师傅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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