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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过程)-第一章(若即若离)

2019-05-15    作者:唐迪克    来源:m.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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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下雪了,就在这2008年的元旦来临之前。我也不知道今年上海一共下过多少次雪,但对于上海人来说,今天的雪无疑是令人兴奋的。

  想赖床,不想起。暖暖的被窝,暖暖的人。用手轻轻摸着身边的熊体,觉得每一下都会有触电般的感受。

  摸了一会儿,觉得还有些不过瘾。于是盖紧被子,把身子贴到旁边的肉体上,用头抵住另一个头!用手轻轻挽住他的脖颈。然后,用脸相互蹭一蹭!

  “醒醒啊!快到北京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北京?”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身上沉甸甸的。

  这是我们回去的第五天。因为受冰冻雨雪的影响,我和张师傅在路上停了又停。外国友人早已被我成功的送走了。王林也回了自己的老家宁波。在这之后,我和张师傅没有过多地驻足在上海,事情办完的那一天,我们两个就开始往回赶。

  我用双手撑起身子,并坐了起来。这个过程很简单,但做起来却不是很容易。

  “叔,这是哪里了啊?”我揉着眼睛问张师傅。

  “已经是廊坊境内了,估计没一会儿,应该就能到北京了吧。”张师傅对着我说。

  “我怎么睡着了啊?”我含糊不清地问着。

  “呵呵,累了呗!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还不多睡一会儿啊!”张师傅笑着对我说。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有些黑,也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我再看了看手表,同样也不清楚是早上五点半还是晚上五点半。

  “醒醒,然后适应适应,不然到了北京,下车的时候该容易感冒了。”张师傅对我说。

  我用手在脸上胡乱地摸了摸,干擦了几下脸。然后伸了个懒腰。

  现在应该是下午五点半,外面没有下雪,但是气压很低。车里有空调,所以不是很冷。我身上盖着两件大衣,一件是我的,一件是张师傅的军大衣。这件大衣是他什么时候给我盖上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累了,然后就偎成一团,将衣服往身上一盖,闭上了眼睛。剩下的事情,就都没有了印象。

  “叔,你累不?你要是累了,咱们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我问张师傅,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开车开了多久。

  “现在还行,不怎么累。等回了北京,再歇着吧。趁着现在车少,咱们再往前赶一赶。”张师傅目视前方,对我说。

  这是张师傅开车的习惯,他很少把目光从前方移开。

  我靠在了靠背上,将两条腿伸了伸,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是疲乏。做了个梦,又梦见了和张师傅相拥而眠。或许我知道我们两个下一次能在一起睡觉不知要等到何时,所以,我才会在梦中又一次找到了他。

  “饿不?有饼干,有红牛!”张师傅问我。

  “嗯?还好,不饿,有点渴。”我说。

  “叔的杯子里有温水,你要是不嫌叔埋汰,就喝杯子里的。”张师傅说。

  “呵呵,嫌你?怎么会呢?爱你还来不及!”我心想着,笑了笑。“听你的,喝点温水,不然喝了凉水,该肚子疼了。”我说。

  我拿起张师傅的杯子,拧开了盖子。这水,应该还是我们在上个服务区的时候,张师傅用保温杯接的。保温杯估计已经没有水了,张师傅杯子里的水,应该是最后的一杯热水了。

  “叔,保温杯里面没热水了吧?”我问。

  “嗯,反正也快到北京了,无碍,你喝你的。”张师傅简洁地回答着。

  那天从商场回去,我一路上一直都在想着如何能和张师傅继续长久的相处下去。发现了问题,就一定要改掉问题。既然我知道自己给张师傅的压力过大,那么我就要在自己身上把这个度掌握好。

  其实也没有机会了。这次出差,算是老天爷可怜了我一次。能和张师傅躺在同一张床上,并且盖同一个被子,我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但是,现实终归是要回归的。无论我走到了哪一步,我都不能脱离了我外在的环境。就像我们办完事情,就要抓紧回北京。公司需要我,妻子需要我。我不属于张师傅,张师傅也不属于我。

  “这几天过得可真快!”张师傅对我说。

  “嗯?”我有些诧异,这话,不应该是张师傅对我说。

  “怎么?在上海没待够?”我调戏着说道。

  “呵呵,这……叔说实话,叔是没待够。”张师傅有些腼腆着说道。

  我笑,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师傅没待够,应该有他自己的缘由吧。

  “林啊!叔其实……挺喜欢和你出差的。”良久,张师傅又对我说。

  “嗯?”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但是反过来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每个人想事情的出发点不一样。我总喜欢把我和张师傅之间的感情想成爱情。而张师傅,应该会把我们之前的感情,想成是亲情吧。

  “我也喜欢啊!而且我吧……喜欢你!我自己都不知道为啥!”我说着,最后一句撒了谎。

  “呵呵,你不烦叔就行!”张师傅笑了一下,脸上显出了一丝愉悦。

  “叔,这两天……谢谢你了啊!”我对张师傅客气地说着。

  “呵呵,咋了?还没到北京,就又变回领导了?在上海的时候还是小孩子呢,还非要让叔搂着才能睡呢!”张师傅笑着说。

  是啊,还没到北京,我就又变得现实起来了。在上海,因为我们是两个人,因为我们离开了特定的环境,所以我可以很放肆。但是回了北京,一切又会变回原来所该有的模样了。就像是上学的时候放假回家。在家的时候,我是孩子,可以被父母数落,可以在父母面前撒娇。但每当开学之际,我就又该重新调整身份了,重新做我的学生会主席。

  我很想一直都和张师傅亲昵,但这真的能实现吗?倘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想必我们也不会回到这次出差的那段美好时光了。因为我知道,那段时光最美妙,那段时光,回不来了!

  “叔!回了北京,我可能就忙了。不过你要是有啥事儿,你尽管找我。”我对张师傅说。

  “嗯,呵呵,叔知道啊!又不是见不着你了,你不还得天天坐叔的车上下班嘛!”张师傅好像也有些舍不得我的样子。

  “那一定,除非我不上班,不然我肯定要坐你的车。”我说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两个人单独相处久了,感情肯定会升华。从每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到以后只能每天见两面,那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我也想天天和张师傅待在一起。哪怕是没有话说,单单只是在一起坐一会儿,我就满足了。不过我还是要工作啊,我还是要生活啊。

  “林啊,回去之后好好弄啊,争取把这个项目弄好了。到时候影院营业了,叔没啥事儿,就去看电影。”张师傅说。

  “嗯,这没问题,你看肯定是免费的。”我说。

  这种气氛很尴尬,我们俩越说越觉得难受。我难受,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了张师傅,那张师傅难受,又是因为什么呢?他也爱上了我?

  或许,这些话,只是他对我们这对儿老少去上海这一路上经历的一种总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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