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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撒旦的门徒

2019-09-16    作者:7seven    来源:www.6969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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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的西边,一站地的距离,那里有一个人工湖,面积有四百米跑场那么大小。夏季的时候,里面盛开着朵朵乳白的荷花,荷叶下,是一群群人工放养的金色与红色及花色大鲤鱼。微风拂过水面,吹起层层涟漪,分不清是水波还是鱼儿的游动,很美很别致。

  只是眼下是寒冷的冬天,整个湖面变成冰场。我缓缓的行走在冰面上,偶尔漫不经心的回头望望。雪花不大,在冰面上覆盖了薄薄一层。四处平整洁白,唯有在我身后留下两行斜斜歪歪的脚印,一行是曾经的快乐,另一行是如今的悲哀。

  快乐与哀愁,就犹如这两行印,总是如影随形的贴在我的身后。然而毕竟有过快乐,而前方,那些看似洁白的空荡下面,是否更多的只是哀愁?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前面都是未知的迷茫,这点雪根本无法遮盖,因为全部映入我的眼眸之中。

  我先是由东向西走,然后绕个半圈,从南自北走,再由东北朝西南走,接着打西北往东南走……冰面上终于形成密布的脚印,但是这时已经看不清楚,傍晚那些被雪色异常倒射的白光,终于被沉重的夜色所压制。无论是快乐、悲伤还是迷茫,统统隐藏在黑暗之中。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犹犹豫豫的在响了十几遍之后,接通了电话,果然是熊子路。

  熊子路的语气很兴奋,大声嚷嚷着:“表舅啊,你那里完事了没?那俩变态被我赶跑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我掏了两千块钱给林海那小子,作为退给他的房租……我是这么说的,我和我表舅不介意你俩搞来搞去,但是请你们不要在我们面前表演。人不是动物,不仅要遵守自然进化规律,还需要知道自尊自爱和分寸。所以,林海,你不适合再做我表舅的室友,我很遗憾……”

  熊子路对自己的“义正言辞”很满意,想必跟平时那样,一边显摆,一边得意洋洋的晃着粗壮的身形。只是我已经没有心思,再去回味令我曾经百看不厌的画面。我已经溜达了整整四个多钟头,全身疲惫不堪,听到熊子路这番话的讲述和这件事的处理,我顿时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酸,一条腿跪了下去。下一秒,另一条腿也支撑不住,双腿跪地。紧接着身子一歪,跌躺在冰与雪之中。

  我的整个人仿佛置身在冰窟深处,以至于素来畏寒的我,根本感觉不到任何寒冷。熊子路的那些话,我本能的抗拒着,却阻挡不住的钻进我的耳朵,再渗入到我的脑袋里。似乎,那些话并不是在指责林海与陈楠,而是甘露我自己!

  雪花可以遮盖天地间的一切肮脏,可是能掩饰住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同志的我,我的卑微与羞耻么?同样是官二代,有人可以趾高气扬的说自己的爸爸是李刚,可我敢说我的爹地同样是市委大官么?我不敢,自从我确定自己的取向之后,就从来不敢泄露自己看似风光的家庭。从初中到大学,知道我家庭身份的人寥寥可数。即便曾经与我缱绻暧昧的鲁天昊,也只是觉得我不过是个小康富家子。

  我侧卧在雪地中,世界与我的血液一同变得凝固起来。我努力睁大了眼睛望向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却有一幅幅画面呈现在我面前,异样的清晰。

  第一幅:我笑吟吟的说,你是叫大志吧。跟我一起去吃饭好吗,我饭量很小,一份饭吃不完,你能帮我一起消化一下吗?浪费不好……

  第二幅:我故作沮丧的说,哎呀,这件衣服我买的号太肥了,大志,给你穿吧。哎呦,这鞋子我怎么也买大了……

  第三幅:我怒气冲冲的嚷,阿姨,你凭什么不让大志上学,你知不知道这违反未成年保护法,我要告你个倾家荡产,除非你让他接着上,不然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第四幅:我装作无奈的说,这只万宝龙手表个头太大了,我这小胳膊根本就不适合。熊熊啊,给你戴吧,你穿着那身西装配这块手表帅呆了!

  .

  最后一幅:熊子路恶狠狠的对我说,原来,所有这一切,你都是对我有企图。甘露,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这个变态!

  变态,态、态、态、态、态、态、态、态……

  无限死循环的两个字,无限死冲击着我的脑海,令几乎被冻僵失去意识的我猛然惊醒。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左臂哆嗦着撑住冰面,右臂哆嗦着撑住冰面,微微弓起身子,缓慢的收缩右腿,用右膝点住冰面,然后换左腿……

  凌冽的寒风揉杂着雪粒冲进我的嘴中,冰与水倒流进喉咙、气管,肺里就跟马上要爆炸一般,我居然能一路狂奔跑向小区。

  .

  一进“哥俩好”饭馆里,“东北爷们”林子阳林哥一见我的样子,吓了一跳。“甘露,你……怎么跟雪人似的?”

  我刚要开口回答,胸中一直强撑着的一口气却消殆不见,顿时双腿一软,斜着身子就往地上出溜。林子阳急忙一个大幅度垫步,冲过来将我搂住。

  这时门口吱呀一响,进来两个客人。“老板,还有饭菜么?”

  “没了没了,打烊了,关门了,闭店了。”林哥有些口不择言。

  客人瞅瞅玻璃柜里摆着两排贴着保鲜膜的凉菜,狐疑的问道:“这不是还有好多菜呢吗?”

  林哥盯着怀中的我,头也不抬的嘟囔道:“那都是隔夜菜,全馊了,一会儿就全给倒掉……对不起,您二位下次再来吧。”

  “有病!”两个客人异口同声的甩下两个字,转身离去。

  身上的衣服变得硬邦邦的,完全不像布质料子,偏偏紧紧粘连着身体,林哥小心翼翼的给我往下脱。只是朝上撩贴身内衣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发出“嘶啦”一丝响声。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十几秒之后林哥忍不住将我身子扳过来,两人面对面,对我大声叫道:“甘露,你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刚才揭你衣服的时候,后背的皮都扯掉一片儿,你为啥连声都不吭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草,你倒是说话啊!”

  我还是什么也没说,干脆闭上了眼睛。这双眼皮子,好沉好重啊。

  林哥将我所有的衣服扒光,又将我裹进被子里。厚厚的粗布棉被,包裹着的空间,反倒抑制了凉气的发散,很快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起来,紧咬的牙关也跟着开始哆嗦打颤。

  林哥见了,一横心,干脆三下两下脱光自己的衣服,连条裤衩都没留下。钻进被窝,伸臂一探,搂住我的身子,进而横向一带,我的整个人都趴到他的胸膛之上。

  我的面朝下,贴在他的锁骨位置。依稀听得嘶嘶的声响,下意识侧目一看,林哥也在紧咬着牙关,同样在不由自主的磨牙。

  终于能感受到热量的渗入,我微微舒展双臂,搂住林哥我左右肩头,心情渐渐放松,不知不觉中睡去。在睡去之前,我居然胡思乱想,觉得自己睡着之中也许应该做个梦,只不过不知道会是美梦还是噩梦。即便是噩梦也没关系,梦就是梦,醒来无影踪,完全可以不用去面对。

  夜里,林哥醒来之后,睁眼便看见我的一双笑吟吟的眼眸,因为我依然趴在他的胸口,只是抬着脖子,与他面对面。林哥说:“甘露,你怎么醒的比我还提前呢?”

  我细若蚊声:“哥,谢谢你!”

  林哥也笑起来,满口牙也是那么白,只是有一两颗沾了少许烟渍的淡黄,让我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很奇怪,从不吸烟的我,居然并不觉得不舒服。

  “为啥不多睡会呢,看你那么疲倦,而且还……那个词儿叫啥来着,对,叫憔悴。”林哥说道。

  我笑笑:“林哥你还说呢,呼噜打得那么大,死猪都能吵醒。别说,就你这呼噜,跟熊子……”

  我顿住了嘴,双唇下意识抿到一起。林哥毕竟做了几年餐饮业,察言观色的本领有一些,显然还是被他明白过味儿来。

  “你是不是和……”林哥也硬生生的停住,眼睛闪烁,话头一转,“甘露,你下面好像用啥顶着我的小腹呢,嘿嘿,尿急?”

  我伸手捏了林哥的鼻子一下,又笑道:“我两腿之间还夹着一根棍子,难道,林哥你也是被尿憋得?”

  林哥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没料到我会毫不羞涩,一下子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床边的桌子上亮着一盏台灯,白色聚光之下,林哥的一张带了少许沧桑的脸变得通红。他讪讪道:“别说,还真是憋了一大泡尿,把JJ都憋硬了。哎,我先去方便一下。”

  林哥轻轻夹着我的腰身,将我放下身旁去。他的这双手,原本就一直按在我的后腰上,即便在酣睡中也在紧紧的搂着我,好让自己身上的热量传到我的身上。

  我懂,我只是没说出来。

  林哥侧着身子坐在床沿,又问我:“甘露,你解手吗?我把尿盆直接给你拿过来得了。”

  “我没尿,倒是很渴。”大半天我滴水未进,嘴唇上已经干涸起皮了。

  我听得外屋哗啦啦,水柱冲击盆子的声响,好一阵子才停止。接着林哥返回床前,递给我一杯水。玻璃水杯不是很干净,里面居然是淡黄色的液体。

  我狐疑的问道:“你不会是把你的……”

  林哥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哈哈,臭小子,你不会认为这里面是我的尿吧?这也太夸张了吧……这里面是一半果粒橙,一半开水。我是觉得你好像是脱了水,琢磨着补充点糖分比较好。甘露,你就当葡萄糖水喝就好了。”

  我将整杯50%果粒橙喝光,一边喝一边忍不住的流眼泪,泪水顺着我的左右脸颊,汇集到下巴,再滴进杯子里,混合着果汁被我喝回去。

  有着四十年的人生经验的林哥,就站在床前,两只粗大的手掌交错到一起,搓来搓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劝解我才好。

  我喝完,将水杯递给林哥,林哥斜着身子又将水杯放倒身旁桌子上。他身下那根雄伟的家伙,居然依旧挺立着。

  在转回身子的刹那,林哥整个人猛地一颤,低头看去,他的家伙已经被我攥在手中。

  “甘露,你这是……”

  我没有松开手,反问道:“林哥,你多久没做过了?”

  “都记不清了……”

  “林哥,今晚,咱俩做吧!”

  “啊?……这……好吧,我一向是爽快银。上次我说漏了嘴,在俺们那旮旯,因为娶不上媳妇,憋急眼了,男人跟男人,也不是没搞过。你今天要是也憋得慌,咱俩就……说吧,你喜欢用手还是用口?”

  “林哥,我说的,跟你说的情况不一样。”我定定的盯着林哥的眼睛,手下一紧,缓缓的说道,“我,甘露,是个不择不扣的同志;我是男人,却只喜欢男人,我就是你们说的变态!”

  “……”林哥睁圆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脸,半晌说道,“我先抽根烟行么?”

  一根烟只抽了半截儿,林哥将烟头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似乎下了决心。然后,再次看着我说:“甘露,你说的,其实之前我也多少感觉出来了。不过,甘露,我不想你说自己变态不变态的。你明明是个好小伙,从来没因为我是山里出来的大老粗而看不起我。我林子阳,虽然喜欢女人,可我也同样喜欢甘露你!今天,我这将近二百斤的身子,我心甘情愿就由着你折腾!”

  说着,林哥下意识扫了扫我身下,呐呐地说道:“不过,一会儿你可得轻点,我还没被人那个过呢。”

  我没说话,将自己身子朝床边挪了挪,探过脸去……(省略号是被和谐部分,请自行想象大约800字)

  我抬头望向林哥的面容,他有点难为情的躲避着我的目光。这是一张成熟而刚阳的脸,大山上的劲风在上面留下了少许沧桑的痕迹,而此刻的扭捏又令其显露出一股原始的温和。多日未刮的胡子茬围成一圈,包围着中间两片厚实又轮廓鲜明的嘴唇。

  深吸一口气,我的脸上浮现一丝决然,我坚定的说道:“林哥,你不用担心。今天不是我去弄,而是让你来!”

  .

  活了二十二年,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雪夜里,我终于第一次做0,第一次体验被弄的滋味。我并没有感觉到传说中的那么疼痛,不痛,不痛!也没有体会出有多爽,只是混沌的脑海越来越清醒。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知道自己还有着心跳。

  我高高翘起臀部,将自己的脸深埋在枕头上,嘴里是被我咬下来的半截枕巾,枕巾上带了少许臭脚丫子味道,就如当日,熊子路连续两天没洗脚。

  但是,这间狭小而杂乱的小屋子里,没有熊子路,更没有熊大志,也不会有甘露。

  那个曾经外表光彩照人,内心却一直苦苦挣扎的公子哥,从死神射出的一氧化碳中逃生,却在跑出楼门口,重重摔倒在雪地上的那一刻,彻底死去。

  我是魔鬼撒旦的门徒,不再需要任何挣扎,就在今晚,甘露,重重的堕落到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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