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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拥抱你

2019-10-08    作者:桑榆非晚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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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是一片墨蓝的的时候,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癔癔症症地走到阳台。我拿起了贾胖子的蒲扇慢慢扇起来,习习凉风略微带走了一丝昨夜的疲惫,但胸口还是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走可以,你要是突然呕血了,谁来照顾你啊,万一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去医院都没人给你办住院手续…人就是这样,越是不好的事,越往坏的方面考虑。我不敢再去想了…

  我拿起那串车钥匙,向楼下走去。

  车里还是熟悉地贾胖子的味道,只不过后视镜上挂着的几根树枝已经不见了,我想估计是被他带走了吧。

  早晨的道路上,依稀没有几辆车,偶尔能看见几辆卖早点的车摊,车行驶的缓慢,夜逐渐褪去。

  我把车停在了汤笑的家门口,我没有打扰她,只是把车窗摇下来,坐在车里等她出门。

  我在方向盘上打着盹。

  “大早晨的,你不睡觉,跑我家来梦游啊?”汤笑隔着车窗朝我喊到。

  “贾胖子走了,不要我了。”我没看她,双手攥着方向盘,有气无力地跟她说。

  “什么?今天不是要提前住院,然后安排手术吗?!”汤笑一把拉开车门,还没坐稳,又诧异地问。

  我把那封信递给汤笑。

  汤笑读完,捂着嘴,开始抽泣。

  “其实我,心里一点都不怪他,贾哥这么厚道正直,这不是他的错。”汤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他是过不去他自己这一关。”我说。

  “你不准备去找他吗?”

  “人海茫茫,去哪里找?”

  “晓虎,我有种预感,贾哥会平安无事的,他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的。”

  “他兜里没钱,只有一辆车,还留给了我。他没钱做手术,万一病发,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你告诉我他怎么会平安无事的?”

  汤笑低着头不说话。

  “你有什么打算?”她问我。

  “贾胖子不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奔头?”我冰冷地回答她。

  “你这么说,对得起你身边这么关心你的人吗?你的家人,同事,商榆还有我,难道就看着你天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吗?!”汤笑有点着急了,她的语气虽然很强硬,但是充满了对我的关心。

  “晓虎,你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转过头去望着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吸血鬼似的,眼睛红红的,胡子也不刮,还有点人样儿吗?笑一个,酒窝露出来给我看看。”

  “你以为我是卖艺的啊?”

  我噗嗤一下勉强笑了出来。

  “哎,这就对了,这才是上大学时候的你,年轻有朝气。”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哪里还有朝气,再过几年,剩的就是贫气了。”

  “晓虎,你决定哪天不再等贾哥了,你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你想干啥啊?”

  “委屈委屈自己,跟你过呗。”

  “真有你的,估计那会我胡子都白了。”

  “别没正形了,送我去上班吧。”

  “谢谢你的帮助,这张卡还给你。”

  汤笑接过卡,略带难过的表情里,还有些许的坚定,也许贾胖子的离开,对于她自己而言,或许是件好事吧。

  车停在了医院的路边,我跟汤笑说,我去买点儿早点吧,我问她吃什么,她说要吃煎饼果子,我说好。

  煎饼果子摊的阿姨正在利落地完成每一张煎饼,这个天津地道的美食,还上过《舌尖上的中国》好几次。酒香不怕巷子深,摊位旁边已经排起了长龙,其实绝大多数都是赶着上班的年轻人,也有个别的大妈,一只手里拿着鸡蛋,另一只手挎着篮筐,她们通常是买完早点,还要把早晨的菜市场逛完再回家。

  终于轮到我了,我看着不远处车里的汤笑,她正笑着看着我,做了一个给我打气的动作,好像是在告诉我排队辛苦了。我笑了一下,然后开始盯着阿姨摊起了煎饼。

  车子上的两个平底锅,在阿姨面前就像两只风火轮,她娴熟地操持着。别看同时摊两个煎饼,但是她章法丝毫不乱。绿豆面在旁边的石磨中缓缓地泻下,一勺舀起来,不多不少,在平底锅上瞬间被她推成了一个圆圈,鸡蛋葱花相继放在上面,翻个面儿,发出滋啦的声音,同时也散发出浓郁的葱香。油蓖整齐摆好,再刷一层甜面酱,最后像盖被子一样,把绿豆皮裹到油蓖上,一铲子从中间斩断,齐活!

  我举着煎饼,看到旁边是一个卖肉夹馍的小哥,不禁心里一阵酸楚,因为这是贾胖子最爱吃的早点,也不知道他现在吃没吃饭,饿没饿着肚子。

  我想贾胖子了,特别特别想他。

  眼泪再一次来了,我告诉小哥给我做一个,小哥却十分搞笑,看着我红着眼,他打趣儿地问道:“哥,咋啦?我这辣椒熏你眼睛啦?”

  我笑着说没有,只是风沙进了眼睛里。

  “哥,再来袋豆浆呗,看你这么壮,应该是练健身的吧,豆浆可是高蛋白。”肉夹馍小哥跟我说。

  我说好,临走前又拿了两袋豆浆。

  “没见你吃过肉夹馍啊?今天怎么啦?”汤笑吃着煎饼,好奇地问着我。

  {言情小说网}{⒲⒲⒲.⁶⁹⁶⁹ⓧⓢ.⒞⒞}“贾胖子爱吃,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的就买了。”我把肉夹馍放到挡风玻璃前,只是把豆浆一饮而尽。

  送走汤笑,我来到了古玩城,在一个专门卖茶壶的摊位上,我蹲了下来,老板是个穿着拖鞋,衣着邋遢的胖子。

  “老板,最近有没有一个好看的胖子来这买东西啊?”

  “小兄弟,瞧你说的,胖子哪有好看的啊,你看我好看吗?”说完他嘿嘿笑着。

  “就是牙特别白,笑起来傻憨傻憨的,还经常拿个蒲扇,喜欢开玩笑的一个胖子。”我继续向他提供线索。

  “哎…你一说这个,我倒是有点印象,他第一次来,说是在附近修手机省了50块钱,买了个紫砂壶还有两只碗走了。”

  “那…那他有没有跟您说他要去哪啊?”我兴奋地有点不知所措了,接着问他。

  “那大哥特别着乐儿,啥都懂,去哪儿没跟我说过,倒是每次来把我这的报纸都拿走,我也不知道干啥用。”说完,他指了指身旁那些报纸,这些报纸应该是给客人包裹瓷器用的。

  “大哥,您看能不能给我来几张,我从您这买两碗,您给我包上。”我说完,开始埋头挑起了碗。

  我看到了很眼熟的碗,于是拿起来两只端详着,跟贾胖子买回家的一模一样,我心里窃喜,然后递给这个胖老板。

  老板笑呵呵地包好给我,我接过来,打开这些褶皱的报纸,按着贾胖子之前在家里剪下来的地方,大概地浏览着。

  这些被贾胖子剪成大大小小的窟窿的地方,原来都是招聘长途货车司机的广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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