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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2020-01-23    作者:丰泽    来源:www.yanqingc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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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清晨,鸟语花香,卧室的窗户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这是丰泽每天起床以来做的第一件事。手臂中还残存着他的余温,我急忙起来掀起被子——果然床单上有着几点刺目的鲜红,我又让他受了伤。

  来到餐厅,温热的豆浆和苏黄的油条乖乖的躺在桌子上,一张16开的白纸,上面写着端正的几个字:“天变地变情不变”

  纸片像一只断了翅膀的白蝴蝶飘落在地,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在衣装各异的人群中穿梭,直到胸口闷得不能呼吸,直到耗尽全身的力气,我才大口喘着粗气随意的坐在大街上。

  等到我恢复清醒时,路人已经围了好几圈,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拖着疲惫的双腿赤脚沿着原路回家。丰泽他去了哪里?一定是昨天我伤害了他的心,他决绝的离我而去【言情小说网:ẃẃẃ.9969xs.com】,可是为什么还要留下那句话?为什么?难道是报应,我这一生注定了失去……

  回到家里,我将乳白的豆浆倒进马桶,将金黄的油条丢入垃圾桶,清洁、扫除、洗衣服……其实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应该做些什么!直到——

  “风到这里就是粘,粘住我们留恋人世间……”我的手机响起悲伤的情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满怀期待的按下接听键——

  “喂,是你吗?是丰泽吗?说话阿!”

  “永丰,你干什么?是我,玉林!”电话那头的声音令我失望之极,邓玉林——事业、家庭、爱情全丰收的骄子“你怎么回事,我先打电话到你单位,他们说你今天没有上班,然后又打你家里电话,却没有人接,你现在在哪里了?”

  “噢,在家,刚才没有听到”我察看座机,果然有两个未接电话。

  “永丰,昨天没有时间和你好好说”他话题一转“关于那个丰泽——他是我们最新盯上的毒枭,上次-我不是在迪厅看见你和一群小混混打架么,那时候我们就是接到报案,说他们要在那里交易,最后由于没有抓到证据,而当场放了他们”

  “那你现在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有什么目的?”我的语气已经有点愤怒了,这个邓玉林怎么知道我会认识丰泽,而丰泽果然接触了我最痛恨的毒品。

  “你别生气啊,我也是无意中看到他在你家附近徘徊……而且接到了举报,今晚……丰泽要把上次没有处理的货卖掉,交易地点就在……”

  我在心中默默地记下地址,感觉无以伦比的绝望——什么天变地变情不变,不过是一场可笑的欺骗!

  “永丰,虽然你不是我们刑警部队的一员了,但是这是我上台以来第一个较大的案子,希望你可以帮帮兄弟我,有机会兄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我在心里冷冷的笑,这才是邓玉林的目的,什么哥们儿,什么情谊,可笑、可笑啊!

  “好的,我一定会去!”

  夜幕很快的降临,这半天的时光,我曾无数次幻想我和丰泽见面时的情景。我一定要亲手给他戴上冰冷的手铐!而他又是怎样羞愧难当或者阴险狡诈的表情呢?

  墨蓝色的夜幕上,月明星稀,没有书中说的夜黑风高杀人夜的场景,就像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平凡的夜晚,却是丰泽罪恶终结的夜。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码头,略微平整的地方稀稀拉拉的放着几只大铁桶,靠近海的地方,是怪石嶙峋的山崖。我找了块石头隐藏起来,邓玉林和几名公安干警也分别藏在石头后面或者铁桶后面。

  一直蹲到我的脚失去知觉,那抹在我看来非常纤细的身影才缓缓出现在海边,距离我只有3米的地方停下,我的心口募地收紧,心脏跳动的声音如同雷鸣。

  “呵呵……”夜色中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丰泽转过身背对着我面对那几个人。

  “太子,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丰泽的声音依然悦耳动听,只是少了一丝温度,这样的他是我完全陌生的他。

  “诺……”被叫做太子的人丢给丰泽一个旅行包,丰泽打开,露出了许多和鲜血同色的人民币。然后丰泽将手伸进衣服里,拿出一个袋子……

  “嘭嘭嘭”连着几声枪响,警察们冲了出来,丰泽在慌乱中抓起地上的旅行包就往最高处的海崖冲去。把那群收货人丢给其他同志,我一个人追了上去,我绝对要亲手给他戴上手铐!

  眼看着丰泽就要爬上最高点,我和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一个飞扑我将他压倒在地,立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上我的脑袋——

  “哥!!”也多亏丰泽拥有夜间视物的能力,没有扣动扳机,否则现在我的脑袋上已经多了一个黑洞。

  “你起来,跟我走!”我拉起他的一只手就要带上泛着冰冷银光的手铐。

  “不!”丰泽甩开我的手,用力的向我的头顶一下枪,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哥,我不能去坐牢,不能让你抓住,你知道的,我的罪行一定是死刑!我不想死!!”此时的丰泽双眼布满血丝,就像一只被逼急的东北虎。

  “丰泽,你为什么要贩毒,为什么?”我狠狠瞪着他质问。

  他的眼神一顿,眼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融化,他把那个旅行包在我眼前晃了晃:“看吧,这是钱,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我们可以到美国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我可以供你读书,让你学习生存的本领,就算不贩毒,我们还是可以好好活下去吧!”这些就是我一直盘算的事情。

  “用你那12000块的存折吗?哈哈哈……”丰泽突然笑得很难听很刺耳,那是对我的嘲讽。突然,毫无预警的丰泽抬手向我的身后开了一枪,一声凄冽的惨叫后有重物坠地的声音,我回头——是邓玉林!

  原来邓玉林把别人支开,偷偷一个人追着我们而来,刚才他想要在背后放冷枪,却被丰泽先发制人,精光在我脑海中一闪即逝——邓玉林在我背后要射杀的人是我还是丰泽?

  “玉林!”我想过去,却被丰泽拉住。

  “哥,你的这位‘好朋友’也是和我同行,我无意中得到他作案的证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从背后抱住你,你将我摔倒……在我抱你的时候把刻有证据的光盘和这些毒品都放在了你的身上,这样才有我们后来的纠葛。”

  丰泽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邓玉林:“到你家到处翻找的人是他,顾几个流氓强暴我的人也是他……”丰泽眼角已经呈现杀机。

  “永丰……救救我,不是……我不是……”邓玉林腹部的伤口鲜血流个不停。

  “丰……”我还来不及阻止,丰泽一枪贯穿了邓玉林的额头,玉林那双死不瞑目的眼茫然无神的望向更遥远的夜空,那个景象直到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忆犹新。

  “嘿嘿……嗬嗬……哈哈……”然后丰泽就是一阵的狂笑,那种声音刺透骨髓,令人毛骨悚然,听见两声枪响的其他警员已经陆续靠近过来。

  “丰泽!”我不能再犹豫,一拳将他打倒,“卡擦”扣上一个手铐,当时我想就算被他开枪打死,我也要给他戴上手铐!

  突然,一团黑漆漆的坚硬东西砸在我的头上,不是很痛,但是惊吓之下,被丰泽从我手下逃开。击中我头部的正是他手中的枪。

  丰泽爬上最高的海崖,转身——

  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面颊,那上面布满尘土,他仍然笑着,那种毫无温度冷冷的笑。

  “哥,我不是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如果这次交易成功,我可以远走高飞,不成功,我还可以亲手杀死邓玉林,为我自己报仇!或者你并不了解我这个人——但是你是我一生中唯一心甘情愿被你压在身下的人,也是我唯一不能伤害的人!”

  他从口袋中掏出白粉,用嘴巴撕开塑料包装膜,然后将那整包白色的粉末吞下,我瞪着这样的他眼眶瞪得生痛——站在那里的明明就是我的岩!岩的脸孔和风泽的完全重合在一起,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让我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我用生命换来的白粉只能永远属于我……哈哈哈……”留下最后的一句话,丰泽狂笑着坠落海崖,我伸出去的手没有抓住他的一根头发。

  耳边嗡嗡的轰鸣,划破空气的枪声、怒海的涛声在我脑海中乱作一团,我始终抓不住一丝丝的幸福——脚下的波浪拍打着岩石,丰泽已经带着我的绝望沉没海底。

  “啊~~~~~~~~~~~~~~”我发狂一样的咆哮,期望驱走满身的孤寂,换回不可能再拥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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