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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2020-03-01    作者:潇湘紫雨    来源:m.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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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的却是刺眼的光芒,脑袋很重很痛,仿佛不是自己的感官。而身子,却没有一点的力气,就好像是被抽干的尸体,没有半点的力气。

   “呃……”

   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只能看见白色的天花板,而后便是床沿上挂着的吊瓶。我知道,我这是在医院里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活着下来了呢?

   轻轻的摇摇头,看了周围一眼,只有母亲还趴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而旁边,有一老人夫妇,老妇人躺在床上,似乎病的很重,不停的重重的喘息。两床的中间,便是一放着茶壶的桌子。

   我抿了抿嘴,想要挣扎着爬起身来去倒水,可是,却感觉到左手传来的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咧了咧嘴,倔强的我硬是没有发出声来,但也不想叫母亲给我倒水。可是,就在我试着爬起身的时候,却是脸色一冷,心中有一股危险的痛楚在上升,我手中,却是空空如也!

   我一急,剧烈的疼痛让我一晃,但是却硬是顾不了。我虽然平时看着很羸弱,但是我的性格,却是倔强的很。我一把将盖在身上的被褥一掀,仿佛丝布一般的滑落在了地板上,而后便是捂着脸哭泣,因为心中好痛,那是一种不理解的痛,很无助很无奈,然而自己又不忍心的夹杂着,让自己感觉自己比老沈的离去,还要痛苦。

   然而我的一掀,则是吵醒了母亲。母亲见我疯癫的样子,赶忙一把将我拉住,哭道:“雨儿,你闹够了没有?”

   我将头撇到一边,我不想母亲看到我的泪水,也害怕看到母亲现在的模样。彷如杂草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虚黑的头发下,竟然丝丝的白发。双目凹陷,黑中泛白,犹如死尸一般。

   我冷然道:“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还你们的恩呀!我的日记本呢?你放那里去了?”

   母亲一愣,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水,而后便又掉落了下来,哀求道:“你能不能不要疯了,你的日记本沾满了血,我把它放在你床头的柜子里了。雨儿,你答应母亲,不要这样了好吗?”

   不知怎么的,冷漠的心中我多出了一丝的不忍,我恨他们要这般的待我,然而恨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难道就仅仅是他们不让我去走自己的路吗?或者,压抑在心中老沈离去的阴影,老沈离去的痛,还有老杜的烦恼,让我心烦呢?

   我冷声道:“我不过是想走自己的路,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答应呢?只要你们答应我,不就一切都好了吗?”

   母亲愣住了,而后缓缓的叹了口气,道:“雨儿,我知道,你还在痛,是吗?可是老沈毕竟离去那么久了,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呢?雨儿,你听话,我们今天就去看医生,只要你病好了就可以了。”

   “妈,”憋了好久,我才下了决心喊道,“老沈的事,我已经放下了。我现在只是想一个人走自己的路,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放手呢?我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会处理我自己的事的,你就答应我好吗?”

   母亲的话,让我心中一痛,虽然老沈离去那么久了,可是我的痛真的放下了吗?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就好像是一块逆鳞,只要触碰到我就会发怒。而我,却不想回去那个家。然而老杜,我却不知道怎么的了,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他,也许是习惯了由他的日子来保护我!

   母亲没有说话,而我也没有再问下去,时间就那样在流逝中沉默了。而我,心中也胡思乱想了起来,所有庞杂的思绪让我脑袋里面乱哄哄的,就好像是菜市场里面脏乱的废菜。

   过了很久,母亲才缓过神来,道:“雨儿,这样吧,你先答应我们去看看医生,我先和你爸爸商量一下,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冷漠的表决。而母亲,则是转过身黯然的离去了,看着母亲离去的样子,我心中竟然多出了一丝的痛,我害怕,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然而一想到,只要他们答应,我就可以一个人生活,自由自在的,可以忘记所有的一切了,我便决然的点头。

   无聊的躺在床上,然而心中却是想着该如何逃出去,虽然会伤害到父母,可是我相信只要时间,他们会淡然的。阳光洒在窗台上,金色的瀑练,却显得暖洋洋的,让人有一股慵懒的放松。无意中,却是模模糊糊的睡着了,梦中,竟然又梦到了老杜,此刻,竟然梦到他向我求婚?!我心中一禀,那是一种道不明的感觉,倏忽间便醒了过来。

   怎么做这样的梦呢?真实的,老杜我对他不过世愧疚罢了,怎么感觉怪怪的,算了,不想了。

   刚收回思绪,旁边床却传来了一丝的动静。

   “老头子,我想去晒晒太阳,好久没有晒太阳了。”那老妇人虚弱的道。

   “好,老婆子。来,我扶你。”

   那老人轻轻的将那妇人扶起,极尽轻柔,似乎稍微一用力就会伤着那老太太了。然而便用轮椅将那老妇人推向阳台。

   “老头子,好多年了啊。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扬言要把我抓去献给他们的军官……那时我们都还小,却没想到,我们,却做出了那事,你说要负责,然而我却不要你负责,还时常的冷漠你,那种感觉,总觉得愧对你……却没有想到,现在鬼子没有了,而你也陪了我几十年了。”那老妇人回味道。

   而那老人,则是轻轻的将一毛巾擦了擦老妇人的眼角,道:“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提这干嘛?都老夫老妻喽,我知道你不要我负责,是不想拖累我。来,老婆子,吃点橘子。”

   说完,又将刚剥好的橘子,轻轻的揉好放进老妇人的嘴里。阳光下,却是那么的和谐。

   我转过身,身子不住的颤栗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我的心中竟然有一丝的害怕,虽然,这对老夫妇让我感觉到了温暖,然而,却让我害怕,我害怕,我一直远离老杜,会不会到头来也会成为这样?如果是,我该接受还是该拒绝呢?

   然而不由我多想,父母已经进来了。母亲深深的看着我,似乎在害怕我就那样消失了。然而父亲却不顾医院的规定,猛的抽烟,一句话都不说。气氛就那样尴尬了起来,却又害怕一旦打破了,会是一番怎样的场景呢?

   “妈,”我苦涩的道,“你们商量的怎样了?”[ẅẉẅ.ẏaṄqḯṉḠḉṲṋ.ḈṎḿ]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残忍,这是在剥夺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然而我选择一个人离去,便是不想害了他们,却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害了父母。

   母亲摇摇头,道:“雨儿,不管怎样,我们先看医生好吗?你大姐她们现在还在外面呢,就去看看好吗?就算是你说的不是病,也好让我们放心呀!”

   看着母亲,我有些不忍,但是看着父亲,我却多出了一丝的恨意,我说会恨他一辈子,可是,我却找不到恨的理由,而现在他不答应,倒让我成为了一个光面堂皇的理由了。我缓缓的点点头,道:“好,我就去看一次,只要确定不是病,你们就让我走,好吗?我想一个人闯闯社会,我不想老是受你们庇护。”

   “雨儿,”父亲忽然开口,声音沉重而又肃穆,道:“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我愕然,心中压制的恨又腾的一下子上串,战阵一触即发,我道:“那我就逃出去。”

   父亲一口将烟头吐了出去,显然很是气愤,道:“你出去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不回就不回!”倔强的我,硬然顶嘴道。我们之间,就好像战场上的敌人,谁都不让谁!

   “好……”父亲的脸色变得墨绿,举手就欲扇我,然而母亲却挡住了,住着父亲的手,哀求道:“够了,先去看医生吧。”

   而后,便转过头来,眼里了充满了哀求,道:“走吧,雨儿。我会劝服你爸爸的,你现在去看医生好吗?”

   “好吧。”我叹道。

   就这样,便谈妥了。留意了四下的环境,我的心中却一直在想逃离的办法,只要离去!

   刚一出来,走道上便是大姐他们,一见我出来很是关心的样子,可是谁知道她们的心间想的是什么呢?然而那时的我,却哪有好心思,一脸漠然的看了一眼,便随着护士朝心理医生诊疗室去了。

   心里诊疗室不大,二十几平方开外,有一玻璃隔断。然而隔断的里面,我却赫然看见一位头发银白的老医生,我心中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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