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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遗忘

2020-04-13    作者:jasonking0216    来源:www.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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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依然抱着他,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穿过窗帘,零零落落的洒在地板上,墙上挂着的表告诉我,现在已经七点半了。我想动一动手臂,却发现手臂已经麻了。终究还是没有抽出他枕着的手,也许只是不忍心打扰他的梦吧。他的脸离我很近很近,近到就好像昨晚一样,只是这一刻,我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五官,他令我着迷的五官,轻轻颤动的鼻翼,微微上扬的嘴角,也许他在做着美丽的梦吧,也许他梦到小未了吧,我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了这样的念头。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只是呢喃着嗯了一声。我笑了笑,也许,我还是太贪婪了些,这样抱着他,这样看着他,不就已经很幸福了么。把被子向上拉了拉,我抱着他又睡着了。再一次醒来是因为他动了,睁开眼,他在看我,他迷离的眼神似乎在询问我,为什么我们会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睡着。我慌张的抽离了手臂。

  “胖子,你醒了就吵醒我,昨晚睡的怎么样。”我没再看他的眼,似乎说谎的人真的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书里说的都是假的,我怎么敢直视他的双眼,来确定我的谎言呢。

  “恩,醒了,昨晚睡的挺好的,你手麻了吧。”他似乎也觉得尴尬,没有再直直的看着我。

  “还好,对了,昨晚,昨晚,我喝多了,神志不清,没瞎说什么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也许我想确定他是否还记得昨晚的事,只是记得与否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么。

  “昨晚我也喝多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很冷,然后就抱着你睡了。呵呵。”他的笑很敷衍,我知道,昨晚的一切他都记得,只是我们都应该把昨晚的事情忘了,这样才对。

  “哦,我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确实挺冷,哈哈。要起床么。”我的手终于有了些直觉。

  “动物,对不起。”也许我和他,都不善于说谎。也许我和他,都不善于假装。

  “我知道你都记得,那你就应该记得我说过的话,我不想一大早又重复一遍,昨晚是我混蛋了,希望不要影响我们的关系,希望,我还可以当你的朋友,恩,朋友。”

  “其实,就算昨晚你做了更进一步的事情,我也不会推开你的,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爱。”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今天你就不会见到我了。所以,忘了吧,都忘了。”没来由的有些难过,我在一次的占有和一直陪着他之间选择了后者,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这样选吧。我始终是个习惯亏待自己的人。

  “那我们等赵宏的电话来了再起床吧,我还不想起来,要继续睡懒觉。”他像个孩子,真的像个孩子。“懒吧懒吧。”我笑着说,想掐掐他的脸,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却突然清醒,尴尬的举着手。刚想收回,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然后放在他脸上,我傻傻的僵着手,就那么放着。

  “既然说了都忘了,那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是么,还是,你忘不了。”他笑着。

  我能忘的了么,我恨我的记忆力为什么那么好,我恨我昨晚为什么不就干脆醉到不省人事。

  终于,我还是收回了手,然后闭上眼睛,转过身假装要睡觉,只是眼泪却滑了下来。

  “你不是要睡懒觉么,还不睡,不闹了,乖了。”我尽量没有让自己的声音太过于颤抖。

  他没有说话,似乎轻微的叹了口气,然后被子动了动。深深的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擦干了不知道第几次为了他而留下的眼泪。突然觉得清晨的空气似乎比昨晚深夜的还要冷一些,似乎阳光还没有把空气烤热,似乎被子里的温暖都在刚刚醒来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动物,有点冷,能不能抱抱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脑子空了,我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心脏也罢了工。“什么?”我难以置信。“我说,有点冷,你能不能抱抱我。”

  没再说话,我只是转过身,贴着他的后背,抱住了他。也许是我想的多了,他的后背真的很凉,像一块难以温热的玉。他的手抓着我的手,贴在他的肚子上,突然想往下移,我抗拒。

  “方兴!爱不是靠你施舍的,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昨晚只是醉了!现在我们是清醒的。”

  他的手没有在动,我也没在说话,就这样抱着他,只是我俩似乎都睡不着。

  赵宏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他说一会来宾馆找我俩,然后吃个早饭,今天去城市的森林公园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放松放松,顺便也把昨晚身体吸收的酒精好好净化。

  见到赵宏和小年的时候,小年似乎还是有点醉,我笑着说,不要和东北人拼酒。他笑着说昨晚有点累。我看了眼赵宏,他尴尬的转过去和胖子聊天。我大笑着说应该是很累。简单了吃了些东西,毕竟宿醉的人刚睡醒之后,胃口不会特别好,也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我们四个人都默契的没有问对方昨晚回家之后的情形,我无法在自己很心虚的时候调侃别人。

  赵宏说的那个森林公园不是特别的大,也许在那样繁华的城市,一个很大的公园只不过是孩子们得幻想罢了,公园很简单,数不尽望不穿的葱葱绿树,还有一个人工湖。我们一路走着一路闲聊着,天南地北,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候和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光。赵宏和小年说要去湖边看看,我和方兴却想继续在树林里走一会,于是四个人变成两对,一会在湖边碰面。突然,方兴在某一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下停住,我看着他,他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

  “这树似乎是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最大的一棵,不知道已经多少岁了。”我不习惯他这样的说话方式,不像那个平时嘻嘻哈哈的胖子。我也走过去,伸出手,和他保持了一步的距离。

  “突然想起那句话,如果有下辈子,想做一棵树,没有离别,没有改变,静静的生长,一生一荣枯。灿烂在最美的年华,虽然最终仍会枯萎,却可以一直守护想守护的。”我淡淡的说,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刚好看向我。“胖子,今生我虽然不是树,但是也会一直守护着你。”他的眼在阳光的灿烂下变得很好看,就像褐色的宝石。“不论你想不想听,但是,真的,谢谢。”

  “走吧,去湖边,省的你一会感动的哭了。哈哈。”“本来确实挺感动,现在不感动了,走吧。”

  那天,我们在公园待了很久才离开,似乎平时的我们习惯了灯红酒绿,习惯了繁华的夜生活,习惯了城市的快节奏,突然来到这里,真的很放松,不想离开。一起吃过晚饭,我们依然各自回了住处,赵宏说明天早上打电话再告诉我们去哪里,还说后天是我的生日,要好好庆祝。

  那一晚,在那张双人床上,我只是抱着方兴(言情小说网:www.₆₉₆₉xs.cC),没有其他,只是抱着。酒精的放纵只有一晚的功效,我需要控制自己不应该产生的念头。而方兴没有拒绝,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我和他都在努力遗忘那晚的事情,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给予彼此需要的温暖。在那个属于异乡的有些凉意的夜,没有多余的对话,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多余的念头,只有方兴和我,两个人的拥抱,两个人的体温,两个人的梦。

  生日前那一天,我们只是一起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逛街,为此我还笑说赵宏已经找不出什么可以玩的地方,改成让我们为这个城市拉动内需了,方兴大笑着赞同我的话。赵宏只是说,这里有很多在我们的城市买不到的东西,希望我们不要错过,他的小年自然是妇唱夫随。其实我和方兴都知道,这座城市不同于我和他的城市,有着专属于这座城市的繁华,确实是一座购物天堂,只是可怜了我俩的钱包。在我的提议下,我们决定先陪方兴去买衣服。

  “我衣服够穿了,不用买吧。”他有点吃惊的看着我们三个人。

  “够不够穿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你穿的不好看,挺好看的一个胖子,穿毁了。哈哈”

  “虽然和你俩不熟,但是我很同意董伟的说法,真的。”“胖子,别看我,我也是这个意思。”

  “好吧,那就走吧,只是,别买太贵的。我还要留着钱买好吃的呢。”

  陪方兴看了几件衣服,在我们三个人的指点下,他终于也算是来了个大改造,看着试衣镜里笑着的他,我觉得他更加的可爱。之后在他故作心痛的表演下,付了帐。吃过了午饭,下午的时候,我也买了几件衣服。在路过一家玩具店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哆啦a梦的毛绒玩具,走进去买了下来,准备送给方兴。在给了赵宏一个眼神之后,他和小年识趣的走开。

  “胖子,送你,我不在你身边,让它替我陪着你。如果,我说如果会想我的话,可以看看它。”

  “谢谢。想你了,我会看着它。只是,我就不能欺负它了,因为它太可爱了。”我看着他灿烂的笑,因他的笑容而开心。因为明天就是我生日的缘故,那晚我们没有喝酒,早早的就散了,赵宏说,明天要好好的玩,因为生日之后我和方兴就要走了,这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彼此了。那晚,回了宾馆,我俩都没有睡意,也许因为今天没有了像昨天一样残留的酒精,也许因为今天不是很累,我和他,并肩站在那扇落地窗前,看着这个城市的夜,看着车灯组成的星光,抽着烟。其实,我之所以不睡,只是在等12点的来临,因为我个想法要和他说。也许他也在等吧,等待给我一份最早的祝福。前一晚的事需要遗忘,这一晚的凌晨值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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