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是把好使的枪,男孩子在打架中建立威信,连生很少自己动手,他动起手来就不要命。刘旺就不一样,他还没悟出男孩子要不就别打架动起手来一定要打嬴这个道理,反正他也不在乎英雄狗熊一起当,大多时候他都当狗熊。因为刘旺的维护,连生省了不少麻烦,他也讲义气的把作业本借给刘旺抄,免得他抓耳挠腮的对着一堆数学方程式冥思苦想白费劲儿。
两人之间最大的一次摩擦发生在不久后。
那是下体育课后,回到教室,刘旺走到座位前从书包里抓出几个李子递给连生。
鲜红欲滴的李子皮叫人看了就人看了直流口水
连生笑嘻嘻着接过来,咬了一口,问:"哪弄来的?"
刘旺神秘兮兮的说:"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谁啊?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乖乖掏钱买的!"连生笑闹着开始翻刘旺的书包
"我遇到你细叔在集市卖李子,他给的!"刘旺狡黠的说,得意洋洋的样子
"王连生,你家种的李子挺甜的。"看到两人情景的一个女同学说
"就是,就是,王连生你连自家种的李子都不认得了。哈哈……"陆续有人进来,啃着李子开玩笑
连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咬住嘴唇,勉强对周围人笑笑。
"你跟我出来一下。"他拉了拉刘旺
刘旺看他脸色不好,一下子就不做声了,跟着连生走出教室
"这也没啥,我家也种李子我还不怕丢人呢!"刘旺跟在后面呐呐的说,他以为连生是觉得家里卖李子被大家知道丢人
"那你为啥不把那些人带到你家去?"连生怒气冲冲的反问
连生问:"那些人都是你带去的?"
刘旺迟疑的点点头
"我揍你个猪头!"连生不由分说的飞起一脚踢过去
"我揍死你这头贪嘴的猪!叫你把他们带去!叫你带!叫你带!"连生泄愤似的对刘旺拳打脚踢
"你知道我细叔为了卖这些李子要守多久吗?本来就赚不了几个钱,你还带那么多人去白吃,你是个苕还是么司?!"
刘旺抱着头躲闪着委屈的解释:"我本来不想要的,是你细叔硬给的。"
"妈个逼!他给你就要啊,你还带人去?!反正不是你家种的,辛苦的又不是你!"
刘旺觉得连生实在太小气,很想还手,心里拼命的给自己打气:刘旺刘旺,有出息的你就还手啊!
事实证明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无论自我意识多么不合理都很难摆脱。
打着打着连生的动作却渐渐的慢下来,最后停了手,还把地上的刘旺拉起来,看连生垂头丧气的样子刘旺心间涌上一波愧疚之情:
"要不,我把钱给你细叔送去?"刘旺试探着问
"算了,他不会收你钱的。"连生瞥了他一眼,垂下头盯着自己脚尖。
"刚才是我不够意思,别记恨啊,要是有下一次--"连生抬起脚照刘旺的屁股狠狠一踢,"老子就把你个逼的裤子套你头上去!"
11
在人们眼中,教数学的吴雄是个有些怪的人,他是从大城市调到这个小县城来的,调动的原因谁也不清楚,听说当年他老婆坚决要跟他离婚,这么多年他好象跟家里断绝了往来,平时也没什么朋友,但是他课讲得好,听说在省里还得过奖。这么一个老师,为什么愿意屈居在一个小县城教书?
吴雄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学校为了留住他分他住一间单身宿舍,他平时深居简出总是穿着一身一年四季不变的灰扑扑的中山装,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初三上学年,他开始带连生班上的数学课。
他很快注意到了连生在数学上的天赋,开始刻意的培养他,经常单独给他开开小灶什么的。
"王连生,今天晚上到我宿舍来一下,把上次给你出的题带着。"下课后,吴雄边收课本边说。
感觉到周围同学投过来惊愕带着艳羡的视线,连生答应一声,觉得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
到了晚上,连生拿着试卷敲响了吴雄宿舍的门
"进来。"连生推开门,看到吴老师坐在台灯旁批改作业,只穿着一件裤衩,头发湿漉漉滴水,好象是刚刚冲过凉。
"坐吧。"吴雄对他笑笑,合上作业本。
讲完习题时钟已经打响十一点,连生站起来说:"吴老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觉得吴老师今天晚上有些怪异,讲题时眼睛一直在看他,盯得连生全身不自在,他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吴雄说:"这么晚了,就在这里和老师一起睡吧。"
也许是灯光的缘故,吴雄的脸上看不清表情,脸上两只玻璃镜片幽幽的反光
觉得这样的吴雄突然变成一个陌生人,感觉有些恐怖--
连生摇摇头:"不方便,我还是回去吧。"说完就要走,想不到吴雄忽然拉住他的手,连生吓得一惊
"老师对你好不好?"吴雄忽然咧开嘴,凑过脸,几乎贴上了连生的额头
"好……"连生本能的向后退,想抽出手
"那你愿意跟老师好吗?"吴雄笑咪咪的问,一只手死死的固定住连生,另一只手摸上连生的背,顺着脊梁骨往下摸
像被蛇盯住的青蛙,全身都起了毛毛的感觉,连生根本听不懂吴雄在说什么,忽然被捏住跨下,连生惊栗得一颤,吴雄慢慢的揉捏少年的性器,脸上的表情陷入迷醉
连生突然醒过来,一低头在吴雄的手臂咬下,顺势挣脱吴雄的钳制,跑向门口,打开门冲出去
害怕吴雄追上来他头都不敢回一路没命的狂奔回宿舍,上气不接下气的狂喘,不敢惊动别人,他悄悄的爬上床,一宿没睡着
以后的日子里,吴雄表现得若无其事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课堂上不再关照连生,连生再也没有到过他宿舍。
连生偷偷的问过刘旺,吴雄有没有摸过他
"摸啥哩?"刘旺困惑的问
"他有没有摸过你鸡鸡?"连生吞吞吐吐的问
刘旺瞪大眼睛摇摇头,忽然声高八度的惊叫:"他摸你鸡鸡!"
"别叫别叫,"连生慌忙捂住他嘴巴,低声威胁说:"不准告诉别人!否则就绝交!"
刘旺惊愕的点点头,连生放下手,刘旺呆了一会小声说:"只有女的才摸男人的鸡鸡,他是男的,他摸你鸡鸡,他肯定是有病!"
连生想起吴雄的样子的确有些不正常,还说要和他好,在连生的概念里,除了生理卫生课本里含含糊糊介绍的性知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好的意思就是摸摸亲亲抱抱,男人和男人好是不正常的,被吴雄摸过的作呕感觉还鲜明的残留在皮肤上,恶心……连生想,只有和细叔在一起时例外,因为在连生心里银锁是他最亲的人。
两个月后,吴雄忽然被调离,连生和班上的男生一个个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连生进去时吴雄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他看见连生,楞了一下,终于什么话也没说,低头走了。
校长私下里婉转的问连生吴雄对他有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想起刚才吴雄那包含着哀怜和痛苦的复杂眼神,连生终于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就被学校讳莫如深的压下了,从此连生再也没有见过这位吴雄老师。
一年后连生以全县第二名的成绩顺利的升上了高中,穷人家的孩子,读书似乎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契机。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学校破例免了他三年的学杂费,大家都说连生将是石溪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银锁卖了牛,给连生交了书本费,他几乎是半年卖几次血,和几个血友已经混熟了,他还是不愿意灌糖水,银锁加入那栋破旧建筑的台阶前捧着搪瓷碗或蹲或站的农民大军中,瞬间就湮没了面孔。
牛是庄稼人的命根子,没了牛,田也种不成了。正好县城里一家私营煤矿来村里招工,银锁报了名,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掏煤没什么技术有力气就行,又苦又累不是万不得以一般人都不愿意干,但是这家私营煤矿给的钱相当于一个正规国营企业的工人。下窑前按规矩银锁签了一份生死状,万一发生什么意外矿方不承担责任。
连生十六岁了,知道银锁也来县城后就不肯再住校,每天放学都来煤矿找银锁,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了银锁有这么一个"儿子"
恰好和银锁住一起的那个安徽人回家奔丧,连生就把铺盖卷从学校带过来,和他细叔的铺在一起。
那一阵子,班上的男生流行打游戏机,刘旺很快的沉迷了下去每天给游戏机厅里老板送钱,做梦都在叫着魂斗罗,连生虽然也喜欢玩却不愿意在上面浪费钱。
有一天,刘旺故作神秘的拉着连生:"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绝对刺激。"
"要是游戏机厅我可不去。"
"不是不是,跟我走吧,去了就知道了。"刘旺迫不及待的催促
刘旺带连生去的是一家录象厅,刘旺交了钱拉着连生进去,昏暗的室内弥漫着烟雾,一台电视机前摆着一排破沙发,几个蓬头青年正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渐渐的,录象厅里人多了起来,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