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远去,她想不通,想不通她放下尊严刻意讨好甚至不惜抛掉脸面为什么换来这么一个心寒的结果,她不明白在感情世界里,付出与回报大多时候是成反比的。
她万念俱灰,在想到了死之前先学会了恨。
她恨,恨那个强暴她混蛋,毁了她一生。她更恨,恨伤她心的王连生。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咬着牙尖笑,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报复。
她本是心高气傲,那一天后神经就更加敏感脆弱疑神疑鬼,总怀疑有人在背后说她坏话。
谁也不知道付红梅为什么变成这样,令人难以忍受的神经质,魂不守舍,几个平时要好的女生都渐渐疏远冷落。
老天终于没有仁慈一点,红梅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王连生强奸你?你不要胡说!"班主任呼的一下站起来,又坐下去。连生是班长,又是年级的尖子生,平时颇受各科老师喜爱,学校把考名牌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这几个尖子生身上。牵扯到班上的学生,班主任感到事情大条了,学生虽然有的还未成年,可是强奸罪可不是好玩的,是要判刑进教管所的。
在班主任的印象里,王连生这个学生虽然性格孤僻了点,但还不至于干这样的事情。王连生是个好苗子,将来可能前途无量,现在又是高考在即的紧要关头,考虑到学校的声誉和作为一个老师的私心,班主任觉得这件事应该慎重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
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付红梅干脆就豁出去也不要脸面:
"证据?你可以问问班上同学,哪一个不知道我在跟王连生谈恋爱?别看他王连生平时装的人模人样的其实就是一流氓!学校要是敢袒护他,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家可是在公安局法院都有人的!"
班主任像是不认识似的瞪着这个平时看起来挺文静的女生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诚然如付红梅所宣称的,红梅的二舅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亲戚中有人在法院,要弄进去个把人简直就是太容易。红梅的父母很快知道了女儿怀孕的消息,红梅妈搂着女儿大哭,红梅爸气的狠抽红梅几巴掌,连声痛骂把女儿肚子搞大的混帐小子,要是他见到那个王连生非打断他狗腿,把那混帐小子送进大牢不可!
不管是谁,敢欺负他女儿,一定搞得他一家人身败名裂,一辈子抬不起头。
从班主任办公室里出来以后,付红梅就回家了,再也没来过学校。
在此之前,刘旺听到风声,急急忙忙的告诉连生
"付红梅胡说八道,谁会相信她!又不是我干的,我怕什么!"连生并没有放在心上。
警察来的很快,这群少男少女们第一次见到真的警察来学校抓人,全像打了一针兴奋剂,炸开了锅:
"听说付红梅被王连生强奸了。"
"王连生?不会吧。明明是付红梅缠着王连生不放啊。"
"真的真的,不然付红梅怎么这几天没来,躲在家里生孩子呢!"听到的人作出有点兴奋又咋舌的表情。
祸事从天而降,把连生打懵了。
倒是刘旺反应快,连声嚷嚷着:"你们凭什么乱抓人!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连生被警察带走时还是稀里糊涂的,神色茫然几乎没什么反抗,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嘱咐刘旺:
"他们最多问我几句关我几天,不能把我怎么样的。这事儿不要告诉我细叔,免得他担心。"
25
话是这么说,连生的心里也有些害怕。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莫名其妙的被安上个强奸犯的罪名,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似乎觉得前方有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在等待着他。
刘旺想了又想,付红梅对连生的纠缠他是从头看到尾的,这明显是那个没羞耻的臭婆娘恶意诬陷,谁知道跟哪个流氓胡搞,连生不跟她好就倒打一耙!呸!
这么轰动的事儿,能瞒得住吗?几个快嘴的农村伢子回家跟大人一说,十里八村是个猫狗都知道了王家的孙子糟蹋了人家城里的女娃,教派出所给抓了去,传得沸沸扬扬的。
"银锁叔?"刘旺一开门,就看见银锁站在他家院子门口。
"旺,还楞着干啥,还不请你银锁叔进来坐!"刘兴看看发呆的弟弟,教训道。
银锁摆摆手:"旺啊,你跟叔说实话,连生到底犯啥事拉,为啥外面都说……"
"银锁叔!"刘旺大声说,"你别信他们地,连生……他好好地啥事都没有。"刘旺心虚的避开银锁的眼。
"进——进屋说话吧。"刘兴看着弟弟这摸样,连忙说。银锁一言不发的走进屋,刘旺那吞吞吐吐的神情叫他哪里肯信。在银锁的追问下,刘旺实在憋不住,竹筒倒豆子的全倒了出来。
"连生本来不让我说的,他说几天就没事……"
"没事?你们这些伢!都叫抓到局子里了还能叫没事儿!"银锁突然吼到,哗的站起身
刘旺吓得一跳,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银锁当着他的面发过火,咬着嘴唇不做声。
"刘旺,你告诉叔,那个姑娘……连生到底沾过那姑娘没有?"银锁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
"银锁叔,我跟连生住一起,连生要真做过这事儿你就砍了我刘旺的头当球踢!那女的是存心害连生,连生一根指头都没碰过她,银锁叔,你信得过我不,你信不过我——我……"刘旺急了,说话都有些结巴
"快别那么说哩,叔怎么会信不过你!"银锁松了一口气,刚打开的眉头又深锁起来。
"银锁哥,你也别为难,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那个女学生,只要她改口,一切都好办。不然……"刘兴瞅瞅银锁阴沉的脸色,"我听说,派出所里还打人,怕是连生侄子在里面要吃苦头。"
这一夜,银锁思忖来思忖去,一夜无眠。一想到刘兴的话,他就恨不得受苦的是自己。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
红梅回家后,她家里怕她想不开,平时都看的紧紧的。一不小心叫那丫头溜出去买东西,好半天也不见人回来,把红梅妈急得又哭又闹,哭骂着丈夫逼死了唯一的宝贝女儿。
红梅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魁梧男人,觉得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现在的她对男人有一种恐惧感,男人一靠近她就条件反射的惊颤。
不过这个农村男人不一样,在知道他的身份后红梅倒不害怕。
"姑娘,我不知道我家连生是哪里得罪了你,我是他长辈,我给你赔个不是好不好?"
"赔不是?"红梅冷笑一声,"你知道不,今天我见到王连生的时候他还骂我不要脸,实话告诉你,害我的人不是王连生,但他对我太过分!就是去死,我也要拉他垫背!"
"姑娘,姑娘……做人也要凭个良心,你不能这么毁他呀!"银锁苦苦哀求
"这伢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求求你姑娘,你放过他,你要怎么样都行,你要实在气不过,我愿意去给他顶罪。你这样是毁他一生啊……叔叔求你了……"
付红梅冷漠的看着跪在脚边不断哀求的泥巴腿子,破衣烂衫,狼狈不堪,显得既粗俗又可怜,连生的亲人,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是瞎眼才看上个乡巴佬,她的心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她的心是硬的。
"姑娘!‘见付红梅不为所动正要离开,银锁一急之下蹭的一下站起来,拉住付红梅的手臂
"你想干吗?"付红梅惊恐的喊出声,身体微微发抖,银锁高大的身材带给她不可名状的恐怖
他想干吗?银锁被一瞬间闪过心头的恶意吓的一惊,拳头狠狠的握紧又松开,少女宛如受惊兔子的目光像针一样刺着他,他赶紧松开手,心砰砰直跳,面孔浮上羞愧的红云
付红梅一转身,跑得无影无踪。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正在吃饭,门外忽然闯进一群人。
"敢挟持我表妹?兄弟们,给我砸呀!"带头的人一挥手,一群人蜂拥而上
"银锁,这是咋回事?住手,住手啊!你们还有没有王法!"连生奶奶扑上去,被一把推坐在地上
"王八羔子!"银锁红着眼睛,操起一根扁担
锅子被踢翻,碗,菜盘被砸烂,桌子被掀倒,屋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完了,家什被搅得一团稀烂。眼看着连生奶奶披头散发握着扫帚柄被几个二流子推搡来推搡去,傻子被踢得嗷嗷直叫,银锁悲愤至及,双眼充血,挥舞着扁担疯子一样冲上去……
混乱中,有人抽出铁管,照银锁的后脑敲下,银锁只觉得眼前一黑,粘稠的鲜血滴滴搭搭得覆盖了眼帘,他踉跄着转过身--
一群人趁机围上去拳打脚踢……
傻子忽然发狂,嚎叫着掀翻几个人,又被众人死死压住猛踩肚皮,傻子护住头惨叫连连
"原来是个白痴!"几个混混相视讪笑。连生奶奶扑上去撕打,一个混混抬手就是一耳光,扇得连生奶奶东倒西歪
"狗日的!老子跟你们拼了!"银锁挣扎着摸到靠在墙角的锄头,高高举起
害怕闹出人命,领头的吆喝一声:"走!"
一群无赖扬长而去。
僵立着喘着粗气,银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