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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卷 第十八章

2019-09-12    作者:唐迪克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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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医生在张师傅病房里忙乎着,其中一个医生走出来,问我们:“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现在病人需要鼓励,可以进来对病人说几句话。”

  这时候张舒雅跟着医生进了病房,而我,却只能在窗外看着、等着。

  舒雅进去后,低下头,趴在张师傅的嘴边听着什么。没一会儿,舒雅也趴在张师傅的耳边对张师傅说着什么。

  舒雅出来后,我们问舒雅:“张师傅怎么样了?神智还清醒吗?”

  舒雅哭着点了点头,说:“他问我,问我林哥怎么样了!”

  听到舒雅的这句话,我的眼泪实在是止不住了!我走到病房门前,对医生说我要进去探望病人。

  或许是舒雅出来得太快了,医生觉得再放一个人进去也无妨,于是就让我进了病房。看着躺在那里满身插着管子的张师傅,我心里全是愧疚。

  “叔!叔!是我,我是晓勉!”我趴在张师傅的耳边对他说道。

  张师傅“哼”了一声,估计是听出了我的声音。

  “叔,你好好养病,一定要努力。其它什么你都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没事儿的。”我对张师傅打着包票。

  张师傅此时是看不见我的,但是我知道他能听得见我的声音。他试着对我说话,但是我看见张师傅的嘴动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我趴在他的嘴边,细细地听着张师傅想要传达给我的意思。我一边听一边流泪。因为张师傅说得内容,就是“只要你没事儿,叔就放心了。”

  “叔,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了?我有那么重要吗?叔,医生说了你没事儿,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这辈子我不会迷惑了,我等你,一直等,直到世界的尽头。”我哭着,对张师傅说着。

  时间差不多了,医生过来催我。我舍不得走,因为我现在突然很怕了,怕张师傅不会再醒来。我抓着张师傅的床沿,对着张师傅说:“叔,不管你能不能听得见,我都要你好好活下去,我是你的人了,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我不知道医生听了我的话会不会差异。但是在这样一个时刻,我哪有时间去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一个人有限的时间里,如果非要为了让别人看着自己顺眼而迷失了自己的本性,这难道不是做人的悲哀吗?

  张师傅的眼角流下了眼泪,我想,他一定是听见了我对他说的话。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如果他真的挺不过去了,那我的生命将会永远寂寞下去。

  陈经理没有放弃任何的机会,得知张师傅已经恢复了一些意识之后,他马上就去联系主治医师了。对于他能做的这些,我是没有能力做到。但是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张师傅的腿还不能走路,眼睛也看不见了。在这样的身体情况下,意识还时好时坏。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大的痛苦?难道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

  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张师傅又昏睡过去,我们一行人只能继续等待。医生的意思是张师傅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意识会慢慢恢复。等完全恢复后,就可以有条件做眼角膜手术和腿骨手术了。

  听了医生的话,我只是希望张师傅下次醒来后的时间能长一些。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等张师傅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医生说病人家属可以探望,但时间仍然被控制。而且从医生的口中得知,张师傅应该已经没有问题了。

  我和舒雅都来到了张师傅的病房,张师傅现在已经可以和我们简单地说上几句话了。我不知道张师傅是不是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在与我和舒雅说话的时候,他始终都没有说自己看不见。他是一个心细的人,想必一定是怕给我们太大的压力,所以他才不问这些。

  给张师傅喝了些水,吃了些流食之后,他又躺下睡了。我和舒雅出来后,舒雅问我:“陈叔叔说等我爸身体没大碍了之后给他换角膜,这事儿你知道吗?”

  我点了点头,说:“他和我说过。”

  舒雅也点了点头,然后走开了。我想,一定是陈经理跟舒雅说过,想要张师傅完全康复,我必须要离开他才行吧!

  我回房休息,老洪和小习都去上班了。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感觉很空虚、很无聊。对于陈经理提出的条件,我现在也说不好自己的想法。他用这个要挟我,我到底怎么办才行呢?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和张师傅在一起,但最后如果因为我的冲动,而丧失了最佳的治疗机会,那我会不会后悔一辈子呢?我承认我现在有些动摇了,不是因为我要换角膜,而是迫于现实,我可能真的做不到像陈经理那样完美。

  有人敲门,我喊了声“请进!”陈经理进了我的屋子。

  看见他慢慢悠悠地进了我的屋子,我心想:“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刚才我和医生说了……”陈经理一进来就直奔主题。

  “嗯,你不但和医生说了,和舒雅也说了吧?”我打断他的话问他。

  他听了我说的话,笑了笑,说:“你先听我说完啊,急什么呢?”

  我示意他快些说,他继续说道:“医生说他恢复得挺好,应该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完全像正常人一样了。不过双腿的恢复是至关重要的,至于角膜嘛,目前还没有。”

  “角膜我可以给他!”我没有看陈经理,自顾自说着。

  “哦?是吗?可他是要换两只眼睛的,你都给?”陈经理估计挑拨着。

  “给,只要他需要,我把我的腿一并给他都行!”我狠狠地说着,一面也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陈经理笑了笑,又说:“不用你的腿,用不上,眼角膜嘛……估计也用不上。你知道的,我哥他如果知道换来的眼角膜是你的,一定会拒绝手术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问他。

  “没想怎么样!算是给你一点小小的优惠吧。在我哥换眼角膜之前,我允许你在他身边陪着他,帮他恢复行走的能力。但是,一旦眼角膜找到了,你就要立刻离开他。”陈经理盯着我的眼睛,对我清晰地说道。

  “为什么非要我离开他?”我问陈经理。

  “因为我不想看见你再干扰他的生活了,别以为他只是在为你而活。你知道他在里面呆了多久吗?如果现在我还不能补偿他一个正常的生活,我又怎么报答他对我的恩德?”陈经理说。

  “报答?你不是一直都是在利用他吗?”我有些生气。

  陈经理“哼”了一声,继续对我说:“利用?我利用的是你,不是他!而利用你也是想帮他。我承认我欠了你的,所以一旦你离开了他,我不会亏了你的。”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我们两个相爱了!”我说着自己的理由。

  “哼!相爱了?想必他是被迫的吧!放心吧小子!我有很多时间可以证明……他是需要一个健康的家庭的。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所有的费用都有我来出,你就只管好好照顾他就行了!”陈经理似乎不愿多说什么了,起身离开了。

  难道张师傅真的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对!我不能就这样轻易动摇,不然就中了陈经理的圈套了。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爱,怎么就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谎言就松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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