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心爱的你

  第七十四章 心爱的你

  雨打在平房顶上的声音渐渐小了，和石程虎呼呼的鼾声掺在一起，竟然显得这夜如此寂静！

  有一只手搭在肩头，是虎子，他微微蜷着，睡得安然稳当。除了一个温暖的梦，一切的一切都跟他失去联系。

  只是石程虎，你可晓得俺心怀怎样的惶恐？

  你来的那天，也是个雨夜，待见到你时，雨已息，日头明晃晃地刺眼。日光透过眼睛晒在心底，是暖和的滋味。

  而你，你带着五天五夜逃亡的疲惫而来，你的眼睛布满血丝。

  ——可那里有光，世间除去日月的第三种光亮。

  嗯？你梦见什么？脑袋脑袋蹭得俺胳膊痒痒的，听你咂嘴的声音，是又梦见咱娘的猪油面条了吗？若你梦到俺做的葱花饼多好？

  思绪微乱一阵，身边轻轻的呼噜声再次传入耳朵。好听。

  你的名字也好听，“石程虎”、“石程虎”、“石程虎”，很多个白天和夜晚，不止一次俺在心底默念你的名，除你，没有第二个人可担当这个名字。

  虎，想侧身抱你，又怕不小心把你弄醒……那…就抱一下？

  就抱一下，再也不放开了可好？

  虎子，你知道有你睡在身边，是多么大的安慰与幸福？

  可俺怕，过往心疾怕你撑不住，前途迷迷怕俺猜不透，怕此宵梦短辜负心肠，怕你若走俺无可留。

  你会何时离开呢？

  抱着怀中人，触见他心跳。俺在你心中哪个角落？

  处暑之前，莽莽古道上，小四在车上酣睡，俺一路思考该以何种情感至你。

  是爱吗？是爱吗？在俺毫不犹豫为你踏上古路时，便回答了自己。而俺知道，李健于你，也一定不是寂寞时的安慰。是爱。

  听你说起从前的故事，好像俺也经历了你的人生。其中还有多少跌宕起伏不为人知晓，又多少坎坷心酸你付诸一笑？

  想到这儿，突然想看看石程虎的脸，想必那是安详恬静的面容——曾俺误以为你是精力疲竭的兽，讶异你何以还有处世的淡然，后来才了解你是历经桑田沧海几十载，归真返璞再少年。

  曾俺怕你双手染血。如今俺了解了，终可以接纳你所有过去，命运让你最终依睡在俺的怀中，这何尝不是对俺的馈赠？

  虎子，真羡慕你睡得平静安宁，心中无愧。或你此生虽有遗憾未解，但一定无愧于心。

  明早一起醒来吧，鸡鸣了。

  因为侧身抱着虎子，盖褥有些许松了，半边脊背露在了外面。一只手抚着石程虎的后心，另一只手重又掖好被角，温暖的感觉渐渐包裹。

  突然想象自己身在一片旷野之中，这房顶墙壁全都透明，身下是离离的青草，怀里是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