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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3

2019-12-06    作者:古懂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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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没有开大灯,开了几盏柔和的黄色壁灯。黄色柔和的灯光把屋子照得很温馨,把人也看得暖心。他又去把窗帘都拉上了,把白雪世界和寒冷阻隔在外头。

  大爷说:“我以为你不来了呢,等了你一个小时了。刚洗好澡准备上床休息了,幸好你来得还算及时。要不然晚一点过来,还得让我从梦里爬起来。”

  “怎么能不来哦,我刚才也是去洗澡了。过来跟你说话聊天是一种享受。尤其是看着你这么好看的大爷,视角盛宴啊。你说我会错过(言情小说网:www.⑥⁹⑥⁹xs.Cc)这么好的机会么?”为了让大爷能更倾情放松他的内心故事,我先把他赞美了一把。

  “哎呦,看你说得话真好听,唱歌一样。我就爱听你这么说,说得准确又舒服,让我这个孤老头子感到暖烘烘的。”

  毋庸置疑,大爷很高兴我能到他的屋子里来。听我的赞美,他自然是更高兴了。他好像吃了蜂蜜,开心得很,脸上堆满和蔼的笑容。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句话,好看的男人都不能笑,一笑花都要跟着开。这句话用在大爷这里很是恰当,大爷一笑,我心花跟着盛开,一直开到了天涯。

  第二次进来这屋子了,有了前一次的铺垫也算熟门熟路。我径直走到上次坐过的位置,坐下。落座后,大爷问我:“喝点酒好不好?刚刚下过雪,把酒驱寒夜,美人伴歌声,不是也蛮有意思的嘛。”大爷嘴里说着手里也动着,还没有容得我回答好还是不好呢,他已经转身进了厨房。很快,他从厨房里拿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出来。大爷把酒水放在茶几上让我动手开酒,倒上。他去找些零食,转身又去了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估计专门储存食物的储物间了。

  酒是一瓶高级的洋酒,还没有开过封,没有中文,我英文不好,拼了一下几个字母的组合,勉强拼出来大概是威士忌。二十年前的高中英语,我自己都不知道还给哪位老师了,对不起了,敬请谅解一下吧!

  这么大年纪了,我还没有喝过洋酒。在家里喝的是自己家里酿造的糯米酒,好喝还便宜又安全。每一年老母亲都会酿造好几大缸储存起来招待客人,客人没有喝完剩下的供我和老父亲两个人喝,常常两人对饮,也是别有滋味。偶尔也喝喝便宜的白酒,便宜到几块钱一斤,这么多年过来了也没有喝出一个门道来,只知道一股子酒曲子的味道,火辣辣的烧喉咙烧心肝烧胸口。倒是家乡的糯米酒,每个亲戚家里都有,喝一口便能分晓出来谁家的好喝谁家的不好喝。好喝的糯米酒是甜丝丝的,爽口,顺滑,后劲充足。酿坏了的糯米酒,口感酸涩,像是加了醋,难以下咽。

  我动手撕开封口,拧开洋酒的盖子,给两只杯子里倒了一些,大约是两口的量。带着果香和辛辣味的酒香立马飘散起来,直冲脑门。还没有喝呢,有些打退堂鼓了,直觉里这种酒不会好喝到哪里去。

  大爷从厨房出来了。他真的很实在,端了好几盘吃的过来。有开心果、大杏仁、核桃仁、松子、巧克力和一些我不认识的没有见过的食品,都是高级货。

  大爷放下零食后又去把窗帘拉开了一些,大约一扇玻璃的宽度。他这个动作是多此一举了,刚才就不该全部拉上。透过玻璃,看到外面飘摇的灯火映照着白雪,夜晚不再黑暗。

  大爷站在窗前顺手拿起望远镜朝外看了看,然后放好望远镜,这才回到沙发前,稳稳坐下。

  大爷坐下来,朝我喊道:“吃零食,随意吃啊。都是国外带回来的没有添加剂的放心吃吧。国内的东西现在都不敢买了,造假的厉害。国外不敢造假,造假被查后会罚得倾家荡产。”

  我附和着大爷的话:“是的是的,国内造假太厉害了。造假的商品都渗透到了农村,尽是坑害我们的衣食父母。总有一天,老百姓们也会种出毒害的粮食回馈给大家,冤冤相报,如此循环下去,从此不用计划生育管制,地球也要自动灭绝人类。”

  关于造假,我也算是有些发言权。卖了那么多年的货物,熟知我们这一行人,能卖假的绝对不会卖真的,你不卖假的供应商都会给你假的。弄得我时常警告我儿子不能买外面的零食,如果想吃了我去给他进好的,可靠的。我常常在心里诅咒,怒骂我们的商人为何就没有一点良心,没有了一点道德和底线,就不能好好制造商品。如果我的诅咒管用,估计也被我诅咒死不少商人了。

  大爷一声叹息,皱起了眉头说:“不管那些了,我们老百姓管不了,还是喝我们的酒。一杯美酒醉千愁!”

  我们端起杯子碰杯,喝了一小口。第一次喝这种洋酒,干辣苦涩的味道,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喝。可能是喝惯了糯米酒那股甜甜的味道,味蕾出现了偏差,一时难以适应这么高度数的酒

  大爷放下杯子,拿起一颗棕色半透明的圆条形的食品递给我,说:“你尝尝这个,全世界最好的水果之一,伟哥!”

  我伸手接过大爷递过来的所谓的伟哥,惊讶道:“伟哥?这是伟哥?”我只听其名不见其物,不知道伟哥真正的面貌是什么样子。这么大了还没有尝试过,据说厉害的不得了。

  大爷乐呵呵地笑了,说:“对,伟哥。中东产的椰枣,有伟哥之称的一种水果。阿拉伯男人的最爱,吃了这个能一夜五次郎。”

  我更惊愕了,这新奇的东西原来是水果,还这么厉害。阿拉伯男人的一夜五次郎这个传说,我倒是听过,但不相信会是这种水果带来的功效。我咬了一口,很甜,肉质厚实,很有嚼头。我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那你现在脸上一个斑点也没有,是不是吃这个吃的?”

  他笑着说:“不是,不是。我对这个没有那么大兴趣,不是很相信。我老头子了,不需要一夜五次郎。椰枣跟美容好像没有关系的。”

  我说:“哦,那你的意思,你的美貌和好身材是天生的。”

  他嘟嘴,薄薄的嘴唇更加红润性感了。他朝我眨了一下眼,说:“算是吧,我父母长得也不错,应该是继承了他们的优点。另外还是多运动,运动是最好的保养方式。以后来跟我学跳舞,你也能保持住你的青春年华。像你这么可爱的年轻人,要保持再过三十年也不要变。”

  我乐了,竟然他说我可爱。我心里甜滋滋的说:“那我以后跟你学跳舞吧,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看起来青春犹在。”

  大爷终止了我们这个无聊的话题,又端起杯子,朝我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他放下杯子,身子往后沙发靠过去,盯着我问:“小方,今天怎么想到休假了?”

  我笑了笑,说:“今天下雪,正好这个班休假。来到这里上班几个月了,还没有休假一次,上得累了。”

  大爷说:“也是啊,天天上夜班,身体都要搞坏的,好好休息放松放松。你这么年轻,不要把身子骨累坏了,以后补不回来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了本钱你还能闹什么革命?”

  我把话题转开,说:“今天的雪真大,是我见到过最大的雪。以前也下这么大的雪吗?”

  他轻轻淡淡地说:“差不多吧,以前下得更大,更多。气候变化了,下雪就少了。”

  我说:“是啊,气候变化的有点厉害。”

  大爷问我:“你老家下雪不下雪,冷不冷?南方应该也下雪的。”

  一说到家乡的冷,我浑身有打颤的那种感觉了。我说:“老家也下雪的。冷得很啊,家乡是山区,那个冷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让人冷得无处可逃。尤其是霜冻的日子更冷,一阵一阵的来,冷到脚尖尖,大人小孩一人提一个火炉子取暖。”

  我说话的时候注意到大爷的眼睛不时的朝窗户那边看过去。我说完话也转过头去看了一下。大爷看我转头过去看了一下,便说起了那天没有说完的事情。

  大爷面无表情地说:“我跟你说那天没有说完的事情吧。那套房子里住着我的妻子和孩子。她背叛了我,跟一个男人偷偷摸摸在一起勾勾搭搭。我现在在找证据,证明他们在一起后我好跟她离婚,我要让她一分钱都拿不到,我不能忍受再被人背叛一次。我这个年纪的人,不能再输,再输就要进棺材了。遇见她的时候,她对我好得很,让我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到头来也不过是来啃噬我一把的江湖人士。幸好这是一位小江湖人士,在我面前掀不起大风大浪。”

  我很是不解的问大爷:“大爷,那边真是你的妻子?就是那个跟你相差四十岁的妻子?”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看你真诚,值得信赖,我又要告诉你了。没错,就是那个情况不明朗的,比我年轻四十岁的妻子,她背叛了我,给我戴绿帽子了。”

  “你怎么知道她背叛你了?你回来了她不知道吗?她还敢光明正大把别的男人带回家里来,有这么大胆吗?是不是你们之间产生了误会?”

  大爷把身子坐起,伸手端起杯子跟我碰杯,喝了一口,放下。大爷脸上又凝结了一些忧伤,特别是眉宇间那个大大的川字,好像有无数苦难埋在心头。大爷忽地把身子往后倒,整个后背重重靠回沙发上,顺手捋了一下满头白发。大爷的动作很优雅,丝毫不显得扭捏作态。即使内心有着无法言语的苦楚,即使他有着快七十岁的年纪,他依然还是一个有气场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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