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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4

2019-12-06    作者:古懂    来源:m.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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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砸吧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又把身子起来朝我这边倾过来,悠悠道来:“以前我在国外上班一般情况下是半年休一次假。每次休假前我都会告诉她,我几时回来,让她到机场接我,这已经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了。五年前吧,公司总部临时有个重要会议需要我参加,我想给她一个惊喜就没有写邮件告诉她我要回来。我一个人从机场打了出租车,悄悄回到了家里。到家的时候她还在上班,我发现在我们的屋子里有其他男人的用品和衣物。我当时想可能是她的亲戚或朋友,坐下来想又不对,如果是亲戚或朋友什么的不可能在我们的房间里。重点就是屋子里还摆着一束玫瑰花,正常一点来讲不可能会出现一束玫瑰花。在花上面还有一个标签,写着她的名字和一些很肉麻的话。我当时就提着行李走了,没有跟她说我回来过。后来我就悄悄买下了这套房子,给自己准备一条后路。” 

  “那你们又过了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发现她什么?”我的思维很简单,总是不假思索。像他们这样的关系要是有问题,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发现出一丝蛛丝马迹,应该证明没有问题。

  “并不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还没有结婚我就已经给她准备好了各种条件,房产证加上了她的名字,信用卡也是我给她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的钱怎么都不够用,不时从我另一个账户划钱出去。到目前为止,她弄走有两三百多万元了,我都是装作不知道。现在我发现,她并不是有心跟我走到头。我让她怀孕生个孩子好维系我们的感情,她怀上了又偷偷打掉了。她如果不背叛我,我可以把我的世界都给她,我留作也没有什么用,到最后不都是她的吗?她好像等不及了,在一起才一两年就蠢蠢欲动。这个时代的人都不单纯,个个心里浮躁,就想着怎么骗钱。怪不得她喜欢我这个老头子,她无非是想我老头子死得快一点,她好轻易而举获得我的所有财产。”  

  “孩子打掉了,也不一定是不想跟你过,也有可能是还不想要,毕竟年龄小没有玩够。也或许是另有苦衷?”我似乎总在为他的娇妻辩解,事实上连他娇妻的相片我都没有看到过。同时我又想起来用望远镜看到的小孩子的衣服。那小孩子的衣服又会是谁的?

  “小方,你很单纯,跟我一样单纯。我跟你说啊,她让他爸爸也买了房子在我那套隔壁,就是9号楼北边那套,是我出的钱。现在算起来好几百万块钱流出去了,她一声都不吭,还在不停的朝我要钱。我要寻找到足够多的证据,证明她出轨后我就跟她离婚,一分钱都不想给她了,还要她归还之前那些钱。那两套房子,一套都不能给她,全部要回来。她太光明正大了,太目中无人了,敢把男人带回家里来,还要睡在我的床上,这是对我一个老头子的羞辱。其实她在我这次回来前能改正并断掉,我也会原谅她,可她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而且更加光明正大跟人家(言情小说网:www. ㈥㈨㈥㈨xs.cc)在一起了。” 

  “意思你现在回来了她也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外面工作呢?那你有没有收集到一些证据?”我思维有些混乱,又问了刚才问过的问题。这洋酒的酒精开始在我的血液里流淌奔走了,开始捣乱我的神经。这洋酒的劲道是我没有料到的,比以前喝过的白酒还要来得有劲。

  “我前几天给她发了一封邮件,跟她说工作变动,还要至少三个月才能回来。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她说随便我什么时候回来。我正在寻找一个可靠的律师来帮助我取证,拿到证据以后我让她净身出户。”大爷一边说一边起身朝窗户走去。大爷已经喝了两杯酒,走起路来还稳稳当当,大爷拿起望远镜看向对面的楼房。大爷像个侦探一样窥探着外头的秘密。

  大爷忽然招呼我:“小方,你快点过来,你看那边出现了别人。”

  大爷发现了新大陆似得。我起身,酒精在鼓捣着,我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我走到大爷身边,大爷如上次一样,又是把手伸过来圈住我的肩膀把我圈到他的胸前,把望远镜放到我的眼前让我看。

  我成了一个小男人,依靠在大爷胸前。我伸手扶住望远镜。透过望远镜,我寻找到了对面9号楼。

  9号楼的大窗户上有一个人,在灯光的映照下只能看到是一个长发的女子站在窗前。女子好像穿着厚厚的睡衣,秀发披肩,像是在赏雪。

  大爷在我耳边软言细语的说:“有没有看到一对男女,男的跟你差不多,女的年轻,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我说:“没有看到男的,只有一个女的。”

  我怀疑大爷看错了,再说一遍只有一个女的。

  大爷很严肃地说:“不可能,那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个女的就是我妻子,那个男人是她的情人。”

  大爷仍旧称呼她为妻子。大爷嘴里说着她的不是,内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就像我跟童晓梅的关系,我嘴里有时候也挺反感她骂我土气骂我不会赚大钱,可我心里还是爱她,任由她骂,她高兴就好。

  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楼盘,再仔细搜寻了一下9号楼。没有错,望远镜里还是只有一个女子,现在又把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子,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雪景以后把身子缩回去了,把玻璃也拉上。我让大爷再看看,看清楚一点,那边的确只有一个女人。大爷接过来看了看,仍然说是两个人,现在站在窗前搂抱着接吻呢。我开始感到不对劲,估计是大爷喝醉酒了老眼昏花。我从大爷手里拿过望远镜对着那边看,依旧是一个人,她在伸手做运动。我确信大爷是眼睛花了,应付着说:“还真是两个人,搂抱在了一起,在亲吻着呢。”

  大爷有点生气,声音提高了分贝说:“不看了,看了心里难过。走吧,我们还是继续喝酒吧。”

  放下望眼镜,我们又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仿佛要把这个世界的哀怨都喝掉。大爷生气了,闷闷不乐起来。抓起一把大杏仁一粒一粒往嘴里塞,使劲嚼动,好像在撕咬一个令他生气而又愤怒的人。

  大爷自己给自己倒了大半杯酒,一口喝完。然后大爷归于了沉默,傻呆呆坐在沙发上朝我看着。大爷傻呆呆的眼神把我看得六神无主,不知道他为啥这么看我。我的脑子这个时刻也很无耻的出现了之前出现过的画面,我化身一个女人委身大爷身下的画面。顷刻间,我面红耳赤起来,后背和腋窝下不断冒出汗水。幸好是喝过酒水,就是面红耳赤他也不会察觉得到。

  过了好一会儿,大爷又开口跟我说:“小方啊,我很开心还有你陪我喝酒,还有你愿意来聆听我的心事,要不然被人谋财害命死了都没有人知道,那样就太遗憾了。这个世界很薄情,但也有善良存在……”

  大爷说到情深处的时候,忽然眼里噙满了泪水。接着一颗一颗硕大的泪珠儿顺着他的老脸流淌了下来。我赶紧起身过去,坐到他的身边安抚他。大爷猛地抱住我,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大声哭泣了起来。

  一个老男人这么哭,把我的心肝也哭碎了。第一次遇到这么一个哭泣的大爷,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我只能抱紧他,抱紧他,让他尽情发泄内心的压抑。

  他可比不得廖大叔,廖大叔比他年轻了十来岁,哭泣起来我倒也觉得正常。大爷可不同了,他是老人家,快七十岁的老爷子了,这么伤心的哭泣就多了好几重滋味了。

  不是男儿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时。大爷一把年纪了,他也有伤心哭泣的时候。大概这个时候的大爷,最是伤心难过了。没有亲人在身边,子女妻子一个个远离了他,就连他自以为找到了真爱的小娇妻也在算计他,能不让他流泪难过吗?纵使他经历了大半个人生,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冷暖,可他的心也是肉做的;纵使他有十万个坚强,他的身心不可能硬气到百毒不侵。

  大爷哭够了,从我怀里出来。他用睡衣袖子抹干了眼泪,有些难为情的跟我说:“对不起我失态了,对不起我失态了。我本不该是这样的人,我该是一个坚强的人。”

  “不要压抑自己,不痛快就宣泄出来。我有时候也想哭,就是哭不出来,要能哭啊也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呢。你不容易,走过大半个人生了还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如果是我,我可能早已倒下了,或者乱了章节,不知道怎么过日子了。”

  “我要是倒下了,我会过得更凄惨,我的所有财产都会被他们吞噬掉。我不能倒下,唯有坚强起来,这样才能保全我的所有。”

  “第一次看到你就感觉你与众不同,能看到你身上有着一股子别人没有的力量和刚毅。你是一个了不起的老人家,我以后多向你学习。”

  “谢谢你,小方,你也是一个好男人。我能看出来,你的眼睛是善良的。”

  “我一个普通人,没有多少想法。一家人健康,有吃有喝我也就满足了。”

  “你本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只是你起点低了,被埋没了。”

  “谢谢你对我的认可,让我心里暖呼呼的,好像看到了春光,看到了希望。”

  “你会过上更好的日子。只是你没有遇到贵人,还没有到你该舒坦的时间。”

  “借你吉言,谢谢了。”

  “不要跟我客气。我很感激你能来陪我说话,感激你刚才让我抒发了一下内心的压抑。我长时间来憋屈着自己,没有地方发泄,没有人能值得我倾述。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你等着,我去拿。”

  大爷为了表达我跟他一起喝酒的谢意,表达刚才他自己的宣泄,他要送我礼物,起身回到卧室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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