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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5

2019-12-06    作者:古懂    来源:m.9969xs.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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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焦躁不安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大爷会送我什么礼物。我来的目的也不纯,我不过是为了打听他的秘密,好奇他的身世,喜欢八卦,才来跟他喝酒闲聊。现在反而成了他的聆听者,他要感谢我,我很是过意不去,愧疚连连。

  外面的雪花早已不下了。整个天空映照在白雪之上,亮堂如白昼。灯火依旧闪亮,路上的车辆依旧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在这个白雪茫茫的夜晚,我聆听了一个老男人的心声,也窥探到了他的秘密。我不知道是惊喜还是伤感,总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大爷出来的时候,拿出一个礼品盒。大爷把礼品盒递给我,说:“这是一块手表,最新款的,我上次回来的时候在迪拜机场免税店买的。手表代表时间,希望我们能把握住在世的时间,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你打开试试看,我想你会喜欢的,配你的阳刚。”

  我接过盒子,谢了大爷。打开精致的礼品盒子,一块奢华皮质表带的手表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惊呆了,第一次看到这么精致漂亮的手表,还是奢侈品。我看了从手表上的吊牌,上面有价格。我以为自己喝酒晕头了眼花,仔细的看了再看,没有错是五万多块。五万多块钱需要我工作一年还不吃不喝不要生病才能够攒够,我心在发憷,真的不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呵呵,太贵重了,不能要。我老婆知道会骂死我,到时候又要退回来的。”我不敢要这么名贵的手表。无功不受禄,除了来喝茶喝酒这两回,其他的我什么都没有做。如果这是一件普通的工艺品之类的礼物,几百块的,我想我还是敢收下了。五万块的手表,我是没有那个命戴了,能够看到我已经很满足了,过了一下眼瘾。

  “别怕你老婆,看你就是长期受到了压迫。她要敢骂你,我帮你顶着。我送你的东西,她管不着。”

  “大爷,这真不太好吧?我以为是一般的手表呢。这么奢侈,跟我也不般配啊,戴着去上班人家都会认为是假的,被笑话的。”

  “配,你最适合这块手表了。皮质表带低调,有质感,还能把你的气质给衬托出来。你一定得手下,要不我不高兴了。”

  “这真难为情,我一个打工的戴这么贵气的手表,遭人笑话我装大款。真的不合适,不合适。”

  “没有不适合。你这个年纪就得该有几件像样的东西给自己添彩。可别一副老农民的思想,怎么简单怎么来。我告诉你,你是遇到了我,我也有幸遇到了你,我不能看着你一个小年轻这么寒酸。我们是有缘人,有缘人就该分享好东西。你就戴上了,我高兴。”

  “我知道你一片好心意,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要知道我老婆的脾气就不会给我了。她看不得我用好东西,哪怕是别人送的都不行。她要知道啊,我明天就得跪搓衣(言情小说网:www.➏➒➏➒xs.cc)板。”

  “这回我帮你顶上,我就不信邪了她能拿你怎么着。有脾气冲我来,我不能看着这么一个好男人被压迫。跪榴莲皮也行,我替你跪了。”大爷由不得我多思考,直接把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给我戴上,还拿来剪刀把吊牌剪去,把时间都调好了。

  大爷死活要我戴上不要摘下,当做交个知心朋友,人生一世难得有个知心朋友。大爷最后语气坚决地说:“别人都在使劲挖我的钱财,我送给你又何尝不可呢,别人弄走了还伤害我,给了你还能当做纪念。”

  “那我就收下了吧,谢谢大爷。”

  大爷双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语气诚恳的说:“我这个年纪了一个真心说话的都没有,我把你当做知心的人,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交往?愿意做我的知心人不?以后常来常往,把我当成你的长辈,当成你真正的大爷。”

  看着大爷满脸诚恳,双眼诚挚,我点头表示同意,同时跟他说:“我愿意,如果你喜欢我,需要我帮忙的,我尽可能帮你。”

  我不是看上大爷给我礼物才愿意跟他交往,是他身上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吸引着我。还有他的孤单也是促使我愿意成为他知心人的原因。我不忍心一个大老爷们这个年纪了还找不到一个说话的对象。

  大爷说:“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年轻人,我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这块表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会很难过。”

  大爷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不要了,再不要大爷会觉得我连做个知心的人都不愿意跟他做。就在这一瞬间我和大爷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还真像是知己知彼的好哥们。

  大爷送了一块手表给我,我心里相当感激。对于他的遭遇也有义愤填膺的感觉,我出了馊主意:“大爷,你去买一台相机配一个长镜头,找机会拍摄下来。”

  大爷同意我的想法,有些着急地说:“明天就去买,多拍一些下来做证据。其实我以前有一台相机带出国去了,也拍了不少照片,忘记带回来了。我去买一台高清高配的回来,多拍一些照片。”

  我说:“对,你要证据充足才能行。要不然你没有充足的证据,离婚了她也要分你一半的财产走人。”说到离婚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廖大叔。他和林阿姨才离婚,林阿姨可是一分钱也没有要,净身出户。他那么爱林阿姨,可以把金山银山给她,可惜她不要,她要的是爱情,真正的爱情。而今,大爷为了离婚却要把所有财产要回来。这人与人之间的对比,很快能看出来他们的真实目的和对待婚姻的态度。同样是女人,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为何两者之间的差距就那么多呢?一个身心纯洁,如此优秀,一个深怀城府,如此阴坏!

  我也想起了廖大叔下午说的,他跟大爷已经吃过饭见过了面了。于是我跟大爷说:“听说,我那个房东廖大叔也离婚了,他太太可是一分钱也没有要的。”

  大爷知道我说的是谁,接上话说:“你说的是那个廖美申吧,昨天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现在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为情伤透了心。我担心我也会沦落到跟他一样呢,我尽力控制自己不要生变成那样,一点也不好。”

  “是啊是啊,前几天他喝醉了,我帮他开车送他回去的。那样子真是很憔悴,完整变了一个人,自暴自弃啊。”

  “他是老婆非要离婚,一分钱财产不要也要跟他离。我呢,那个女人是想方设法要我的钱,所以我要离婚。两个女人,就是两种心态。”

  “男人不论是多厉害,多风光,都会被女人织成的情网给困住。有些人是被网困住伤了身心,有些人是被网困住温暖了情!”

  “感情这东西还真没有办法讲得清楚。多少人为了情,耗费了一生光阴,到头来还弄得家破人亡;也有人为了情,圆满了一生,落得一段佳话传千年。”

  “你们两个人应该经常在一起聊聊天,相互探讨探讨人生。你们应该也有话题的,你们都是事业成功的成功人士,有足够的社会经历,交流起来也会很轻松愉快的。”

  “他也不年轻了,今年好像是五十二岁五三十岁。他那个老婆真是漂亮,可惜是他骗来的,是他使用了花招,被女的知道了,所以坚决离婚回到初恋情人的身边去了。”

  “那这么说,那个初恋情人是一直等她呗。”

  “那个男的也结过婚,后来离婚了,心里惦念着这个女的。”

  “好像那个男的还住在我们这个小区里面。”

  “现在好像又搬家了。他们有钱,到处可以买房子。”

  “你也有钱,到处有房子。是一个隐形的富豪。”

  “我没有钱,我的钱都是拼死拼活赚来的,不容易。跟那些有钱人比算下来,我是他们的零头。”

  “那我就更羞愧了,在你们面前就是一个要饭的。”

  “别这么说自己,你还年轻。时来运转的时候,你就发了,日进斗金。”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时来运转。我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什么技术也没有,还是不做那些梦了。”

  “不说这个了,说到钱就伤心。人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来吧,我们还是喝酒比较实在一些。”

  我们接着喝酒,一大瓶酒快要被我们喝光了。我不胜酒力,尤其是洋酒。口感苦涩难以下咽,但又不得不喝。于是,我的身子犹如火在燃烧,浑身都在冒汗,只好脱了外套。大爷也倒了一杯凉开水给我喝,让我醒醒酒。

  喝过一杯凉水后,我去上了一趟卫生间。大爷的屋子里有好几个卫生间,大爷让我去他常用的那个。

  大爷常用的卫生间很大,足足有十来个平米。一进去迎接我的便是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洗漱台很大,一溜儿摆了一排化妆品和几盆小小的盆栽。看那些瓶瓶罐罐就不是低档货,低档货没有那么精致好看的瓶子。况且瓶子上面全是英文,一个汉字都没有。大爷的美颜,看来也是离不开化妆品的功劳。

  有一套老式的刮胡刀用品摆在洗漱台的一头。木质手柄的刮胡刀,还有一把木质手柄的剃刀,一个小小的发亮的不锈钢碗,还有木质银尖獾胡须泡沫刷和剃须膏。这些物品都很厚重,品质感和历史感的错觉,统一归置在一个别致有型的架子上。一块荡刀布挂在墙上,可能是牛皮的,看着就不一般。就这套用品,可以联想到一个老男人对自己生活的态度。这种态度绝对是认真的,细致的,自恋式的。猛然间,对大爷又增加了几分崇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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