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晨星,目光熠熠,无法言喻的东西喷薄出来
"细叔,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汉子呆在当场,被俊秀少年一跃扑倒,压住唇。
结束缠绵的湿吻,两人都是陀红着脸气喘嘘嘘,连生伸出舌头,舔干男人脖子蜿蜒爬下的汗渍,深深嗅着那混合着泥土烟草的男性气息,嗓音沙哑:"锁,我考上了,你要怎么奖我?"
深夜的小河边夏蝉嘶鸣,清风拂面,清亮的月色被绞成一湖碎银,波光粼粼。一颗小石块投入湖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连生,咱回家吧,回家随你怎么弄叔都依你……"银锁嗫嚅着,相较少年的兴致高昂,他明显有些畏缩
黑夜看不清他的脸色,连生不用想都知道摸摸肯定烫手。银锁在性事上非常保守,要在以前有个老婆热被窝他就知足了,和连生好上后晚上偷偷亲热那么一两次都叫他提心吊胆,在野外作爱实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火暴
"万一要是有人来了……"
"嘘!放心,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的。"纵使男人羞的说出往常说不出口的话,连生还是不打算放弃这次机会尝一尝异色的刺激 。
湖面响起哗哗的水声,迷离的月光给赤裸的健壮男体镀上一层诱惑的情色。
"锁,你好美。"连生痴迷的目光膜拜般的扫过男人每一寸肌肤,手不由自主的抚上男人坚实的胸膛,拨弄柔软的肉豆
"有啥美不美地,又不是个娘们儿--"被炽烫的指间撩起一阵肉体的惊悸,银锁的话没有说完
为什么只有这个人如清泓般美好?多年后阅人无数灵魂依然镌刻这最初的甜美,隽永的香气……
蛰伏在黑暗最遥远的梦幻,悬挂在生命最脆弱的泪泉,烙印铭刻
"锁,你好美,我爱你--"柔情似水,兀自倾吐爱语的无畏少年凝固在时光隧道的那一刻,无法找寻
"连生……"抛去道德人伦,男人与少年紧紧拥在一起,像两条蛇,忘我的交颈,缠绕,把冰冷的湖水搅成温热
身体折成可耻的角度,肛门被撬开,湖水灌进肠道,少年颤巍巍的滚烫阳具慢慢沉入银锁体内。
狂乱的爱欲烧成燎原的风火,不愿去想自己是什么摸样,银锁闭着眼大声呻吟。
冲撞,让少年变成野性的兽,只想撕裂手中的祭物,一张嘴,男人耸动的喉结落入口中。
"呜……恩……恩……"性感的鼻音流泻而出,沉溺欲望痛苦欢愉交织浮现,男人的眼中不复清明,烟雾朦胧,只有一抹深深的痴隽留在眼底。
月光弥漫,牛乳般照在湖面,飘荡的水藻如水妖的乌发,散发出清新的味道。不远处的小树林,一双眼正贪婪的窥视着这一切。
连生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村长亲自上门祝贺,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连生奶奶给祖宗烧香磕头,连生总算给老王家光宗耀祖,连生考上大学,街坊邻里谁不眼红,赶着银锁问:"银锁,你们家连生考上大学,你啥时候请客啊?"
银锁思忖着,再紧,这酒也不能不摆,穷山沟里的老王家出了个大学生,还能不答谢答谢乡亲?连生自己不想摆酒
"叔,干嘛花那冤枉钱,再说,我也不喜欢那场合。"
银锁说:"伢子,钱你别操心,叔心里有数,该花的还是得花。"
说到钱,连生曾经支支吾吾的问起过银锁,银锁说读书的钱我都给你存着呢,这话本是不错的,从连生上初中那会银锁就开始存钱。可是,整整四千快呀,银锁丢掉挖煤的工作,加上中间又出了付红梅那事,叫他一下子到哪里去找四千块钱呢?
连生问:"存了多少?"连生的学费比一般人贵,连生开始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填那个学校了。
银锁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连生就想学费大概没凑齐,他心里明白,家里很穷,细叔已经够苦了,他不应该再给细叔增加负担。
这个时候他该说什么?"叔,家里穷,我不读了。"这句话在心里回转了千万遍,最终连生还是没说出口。
他怕,他怕男人把这句话当了真,他一直很勤奋,就是为了走出这个山沟改变命运,要是真的上不成大学过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的日子,他不敢想象那种绝望,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所以他看着细叔发愁,愁得半夜睡不着觉,坐在屋檐下抽烟。连生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好装睡。
一方面连生痛恨自己的虚伪,一方面他又抱着某种侥幸心理,他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连生想,如果细叔主动开口,不忍心见男人为难,自己也许会答应。连生开始渐渐有意无意的躲开银锁。
连生对细叔的感情很复杂,他从小没有父爱十二岁那年又失去母亲,连生奶奶个性刚烈无法给孙子感情上的抚慰,银锁又当爹又当妈,可以说连生在性格淳厚的细叔身上既寻找到了男性的刚毅又寻找到了女性的温柔。满足了他对缺失爱的渴求。到了青春期,心理上的依赖变成肉体的迷恋,几翻挣扎后,最终发展成乱伦。
连生的学费问题困绕着银锁,谁叫他没文化呢?愁肠百节中银锁想到了那年矿难,死去的矿工每个人都拿到了几万块的赔偿金,如果当时自己不跟小邓换班的话现在也能拿到几万块钱,起码连生读书是不用愁了。银锁不知道自己怎么冒出这么个想法,因为小邓的死他到现在都心怀愧疚,小邓的家人却没有追究,越是压抑自己不去想,银锁越是忍不住想:如果当时死的是自己的话……
钱,钱,钱……
咳!他要有抽不完的血,他要是头牛能杀了卖肉,他要是只母鸡能下金蛋蛋,是只金贵的卷毛狗也好,银锁想起上次在城里看见过穿着衣裳的狗,当时他还稀罕了一阵。
他不是畜生,他是个人,可做人怎么就没一点用处哩?
想到矿难,灵光一闪,银锁记起一个人。
连生有看新闻的习惯,他是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时,从邮局一路冲回家的。
银锁下地不在家里,连生又像烽火轮一样转了一圈,跑到田里,银锁佝偻着身子没看到他。
连生把报纸狠狠的摔到男人眼前,吼道:"你为啥要这么干?你问过我的意见吗?你怎么这么不尊重人?这和街上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银锁吃惊的直起身,怔怔的看者连生胀得通红的脸,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爸是个傻子,你满意了?你叫我以后还怎么见同学!"
银锁呆楞好一会才垂下头,低声说:"这事儿是细叔自作主张,叔不知道你不愿意,叔没想周到……"
"叔……叔……"银锁的身体忽然像风中的秋叶一样颤抖起来
"叔没用啊!叔实在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啊!"
"我他妈不是个男人!咋就这么没用,咋就这么没用啊!"银锁忽然跪倒在地,像疯子一样捶自己的头
"细叔!"连生扑上去,扯住男人的手
大滴大滴的泪落下来,悄然无声的砸进农民脚下的黄土地。
"细叔,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你打我吧--"连生红了眼眶,狂吻着男人沾满泥灰的手掌。
连生说叔你别怄气,我是不想你去求人;连生说叔你别动,我看见你的白头发了;连生说叔我给你煮个鸡蛋吧;连生哭了说叔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28
车站很拥挤,每年这个时候车站都很拥挤。来来往往的面孔有多少是擦肩而过,有多少是转瞬既逝,有多少是等待忘记的--
"叔,我来背吧--"连生要抢男人背上的行李
"很重哩,下了车有你背的。"男人不给他
男人一直把他送上车,把行李抗上行李架,东张西望,总想找出一点不放心,男人在嘱咐了一大堆东西听的连生终于皱起眉头,在印象中男人是个木讷寡言的人,最后
"我下去了。"银锁说
"恩。"连生轻轻的答应
站台上挤满了依依不舍的人群,银锁的蓝布褂很快就湮没在人流中,连生透过玻璃窗努力寻找男人的身影,男人的身材很高大,很容易认--
搜寻无获,心情渐渐变的沉重,早知道刚才就该好好听男人说话。连生恹恹的收回眼,觉得无聊透了。
结果一抬脸,眼前憨厚的笑容就叫人心跳快半拍
"给你买了几个梨,路上好解渴。"
男人又说了什么,磨磨蹭蹭的。连生耳尖的听到对面有人抿着嘴笑
"知道了,知道了,车都快开了。"
"列车马上开了,送站的同志请下车。列车马上开了,送站的同志请下车。"车厢内响起女音广播。
连生看着男人,半天不说话。
"那我走了。"银锁呐呐的说。连生还是不做声。
等不到连生的答应声,男人叹口气,向车门走去。连生站起来,追上男人,拢在男人耳边连生说要想我,男人耳朵一抖,红了。
回到座位时,连生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一个男孩子亲吻一个看上去大他许多的男性亲友,即使只是亲脸颊,也是很怪异的。连生知道这在外国亲脸是一种礼仪,可是这里不是外国,是中国。